“這些年幹了什麼事兒,你自己心裡清楚。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第一是去公安局投案自首,帶上你的犯罪證據,還有賄賂他人的證據。第二,我打你一頓,從你這裡蒐集證據,然後送你到公安局。選一個?”周暢並沒有回答盛豪的問題。
但他還是拿起了那根香菸,給自己點燃抽了起來。
“吸菸有害健康。”核說道,“也有害我的健康。”
“我抽的不多。”周暢說道,“你那麼牛逼,怎麼幫我把肺清理一下?”
“你以為我沒做嗎?”核有些不太樂意地說道。
它有點兒不太想把自己的運轉記憶體與核心能量浪費在周暢的這種陋習之上。
“剛開始,我以為是我的仇家派來的。再後來,我以為是那宋青羽請來的。現在我看明白了,你不是警察,也不是這條路上的人……”盛豪也沒有直接做出選擇,倒是延續了自己的話題。
“那你說說,我是什麼人?”周暢倒是來了興致,坐了下來。
盛豪給周暢倒了杯茶,“你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我的競爭對手,還有宋青羽那位警官,請不動你這樣的大神。”
周暢呵呵一笑,端起茶來一飲而盡,“好茶!”
點燃盛豪分的香菸,並且能坐下,願意跟盛豪說上兩句,代表周暢對於這個人至少沒有太多反感。
最起碼在某些方面沒有太多的反感。
雖然這人是混黑社會的老大,這麼多年以來,擾亂市場,以暴力行為干預正常交易,撈了不少錢,早該進去了。
只不過有一點,他只謀財。核在前期的調查之中,還真沒查到過以盛豪為首的犯罪團伙手下有過什麼命案。
看了核的調查報告,周暢心裡面冷笑一聲,你都當婊子了,還立什麼牌坊?這麼有原則的嗎?
“你盛豪乾點啥不好,非要幹這個買賣。有這種執行能力,管理能力,又能拉攏人心,讓人心甘情願為你賣命,做做正行,也能賺點錢了。”周暢掐滅了菸頭,有些意猶未盡。
他沒對盛豪的判斷做出任何解釋。
也許盛豪說的不對,周暢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但他一定是一個不得不管閒事的人。
“早些年誤入歧途啊!早就想退休了。可是……”盛苦只能苦笑一聲,“那些大佬們不肯啊。我也是在給他們送錢呢。若是他們沒吃飽,我自然沒得吃。不僅沒得吃,還要去吃牢飯。我們這種,都是炮灰罷了,被人利用的。”
“行了,聊完了。說說你的選擇吧。自首,還是我送你去?”周暢再次站起身來。
犯罪,就是犯罪,違反了法律,就要進監獄贖罪,不論理由。
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盛豪的行為而妻離子散,又有多少人因為他的欺行霸市而資金鍊斷裂,最後選擇跳樓自殺。
他不殺人,卻有人因他而死。
並且這次,感受到了危機的盛豪,第一次有了殺人的念頭。他待鄧龍不薄,不光是他自己這麼想,鄧龍甚至也以為盛豪待自己不薄。
但鄧龍那會兒還是個孩子,年紀越是大,就越是覺得自己所做的這些事情是違法犯罪,是不正確的,是多少錢都沒有辦法彌補的良心上的遺憾。
尤其是在遇到宋青羽之後,這個想法越來越清晰。
因此鄧龍比較糾結。
鄧龍的背叛,讓盛豪感覺到自己必須要動手殺人了。
否則最後倒下的就是自己。不僅如此,那些大人物也在逼他動手殺人。鄧龍不死,沒人能活。
更何況,他盛豪想殺的人只是鄧龍,而那些人……卻想要連宋青羽一起幹掉。
甚至是陳楚河此人,與宋青羽的父親私交甚好,在要求盛豪幹掉宋青羽這個侄女的時候,一點兒都沒有心慈手軟。
這個人,他盛豪不想殺,也得殺。
“湘ATF695,本田思域,這小車開起來低調不扎眼,一般不會有人查。而且原來那套車牌,那輛車的主人早就不開了。你這輛套牌車……居然成了正牌車!這輛車就停在地下停車場,只要一開上道路,馬上就會被我監控到。哪怕是你現在跑了……我也一定抓得到你。”周暢說道。
既然你盛豪想逃跑,一定會把保命的東西帶在身上。
恐怕從保險箱裡拿出來的除了那把槍,應該還會有別的什麼東西吧……例如,掌握在他手裡的關鍵證據。
若是那些人想要盛豪死,盛豪還可以以此威脅,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年輕人,真的是後生可畏。居然能夠細緻到這種程度……那輛車,連我最親密的保鏢都不知道,你又是如何得知?”盛豪也激動地站了起來,他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已經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