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結果,無疑是大大出乎了軍臣預料到同時,讓軍臣好生體驗了一把眾叛親離的痛苦。
——漢人在幕南地,幾乎沒有遭遇任何反抗!唯二沒有向漢人俯首稱臣的樓煩、白羊二部,也同樣沒有對漢人發起有效的阻攔,而是第一時間舉族北渡大河,躲進了高闕。
這兩個部族的駐地,本就在河套地區最北部的大河沿岸,過了大河,就能抵達高闕的位置。
這樣的安排,原本是為了讓這兩個部族在必要時,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出現的幕南,發揮自己‘三駕馬車’的職責,以鎮壓幕南各部。
不曾想,這個原本出於‘離幕南近些,好隨時出兵’的安排,卻讓這兩個部族無比順利的——在漢人肆虐河南地時,無比順利的‘出現在了幕南’。
這都好算好的;
樓煩、白羊二部能不投降,而是還能想起來逃跑,這都算是對單于庭忠心的。
其餘那些個白眼兒狼,那更是想都不想就降了漢人不說,還無比殷勤的為漢人巡視起河南地,清剿起神出鬼沒的羌人盜羊賊。
——過去這麼多年,軍臣無數次呼籲,甚至三令五申,河套地區的羌人卻始終不曾得到清剿!
反倒是漢人得了河套,非但輕而易舉就得了這幾個部族數以萬計的騎兵,還一具清剿讓匈奴單于庭——讓軍臣,都頭疼多年的羌人!
這,讓軍臣如何不怒?
現在好了;
漢人以步兵,在河套建立了幾個聚集地,完成了對重要地區的軍事控制;
再加上漢人以少量騎兵,輔以那些原本忠於匈奴的河套各部騎兵,使得漢人的影響力,已經輻射到了河套的大部分地區。
然後,漢人就開始鑄城了……
“漢人……”
“卑鄙的漢人!!!”
去年秋天,外交訛詐未果;
今年年初,軍事威脅不成;
朝那戰後,外交商措再敗;
今歲馬邑,久功不下,以至於失了河套。
率主力回援,原打算迂迴河西,重奪河套,卻又被漢人搭設浮橋的舉動強留在了高闕;
偏偏高闕外,是一條既能阻止漢人打過來,也能阻止匈奴勇士踏足河套的大河……
“等漢人的浮橋搭好,再反攻到對岸?”
這個想法只在腦海中閃過一瞬,便被面色陰沉的軍臣搖頭否決。
——軍臣很確定,漢人的浮橋,永遠都不會有搭好的那一天。
除非真的打算一句攻下高闕,並順勢踏足幕南,乃至謀奪幕南地,否則,漢人的浮橋,就必定會永久處於‘正在搭建’的狀態。
或許會有那麼一天;
遙遠的將來,或許真的會有那麼一天,漢人真的會在高闕外搭好浮橋。
只是倘若真到了那一天,那彼時的軍臣,只怕就真的要好好考慮考慮:高闕保衛戰,到底該怎麼打了。
漢人佯攻高闕,以吸引匈奴單于庭主力關注的戰略意圖,軍臣一目瞭然。
但軍臣卻毫無辦法;
高闕背後,就是幕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