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即便是郅都尉天縱之才,也想不出什麼太好的辦法……”
聽到這個不出預料的答覆,程不識不由又是一聲長嘆。
城外,匈奴人才剛結束一場攻勢,正一邊收斂陣亡者的屍體,一邊如潮水般緩緩退去。
城牆之上,程不識麾下的守軍將士也很‘紳士’——並沒有再繼續放箭洩憤,而是藉著這寶貴的休息時間,補充著水分、食物,並抓緊時間喘口氣。
看著將士們有條不紊的完成迎敵、退敵、休息、再次迎敵的迴圈,程不識眉頭皺的愈緊,心中,也愈發生出那駭人的念頭。
“郅都,肯定想到了。”
“但郅都,不敢擔這個責任。”
“不敢冒這個成亦無功,敗,則遺臭萬年的風險。”
···
“——郅都此人的擔當,不可為一戰之主帥大將。”
“至於我嗎……”
皺著眉,對郅都做出‘不可為
主帥’的判斷,程不識望向城外,再度陷入了艱難的抉擇之中。
不出意外的話,未來幾日,程不識都會處在這種糾結、為難的天人交戰之中。
但程不識最終的選擇,其實早在這一日,就已經註定了。
——當程不識在這一日,做出‘郅都之擔當,不可為主帥’的判斷時,程不識心中,就已經有了答案。
“讓將士們穩住,只以擊退來敵為要,不必刻意追求殺、傷。”
“弓羽箭矢,還有守城用的滾木、巨石乃至金湯,都不必省著——能使來敵早早退去,便儘量不要短兵相接。”
“——在單于庭退兵之前,我部要保住的人,是將士們的命!”
“而非那些弓羽箭矢,又或滾木巨石之類……”
···
“再派斥候精騎,給郅都傳本將將領。”
“郅都所部五萬兵馬,盡出樓煩北四十里,於趙長城缺口以南安營紮寨。”
既是戰時,程不識一聲令下,那副將自也沒有多說,當即領命而去。
而在副將離開之後,程不識卻是上前兩步,將手肘撐在馬邑北城牆的牆垛之上;
凝望向城外,那再度如潮水般用來的匈奴攻城部隊,程不識的嘴角,只悄然湧上一抹耐人尋味的古怪笑意。
“軍臣老兒~”
“可經得住這等誘惑?”
“嘿……”
···
“郅都啊~”
“且看本將,好生教教你這法家鷹犬:何,謂兵家之大賢。”
“又何,為武人之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