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
“雪恨???”
……
“嗤!”
“還真是風水淪落轉吶?”
“啊???”
未央宮,宣室側殿,清涼殿。
御榻之上,劉榮面上滿掛著譏笑,直將手中竹簡在身前揚了揚。
“自秦亡而漢興,凡五十餘載;”
“——可算是輪到他匈奴單于,說要找我漢家‘報仇雪恨’了?”
“嘿!”
“朕該說什麼?”
“說冤冤相報,何時了嗎?”
此言一出,殿內頓時被一陣不懷好意的和善笑意所充斥。
被劉榮招來議事的曲周侯酈寄、弓高侯韓頹當、榆侯欒布等老將,以及聞風而來,想要了解這一情報的幾位功侯,還有朝中公卿,都被劉榮這番話逗得搖頭失笑。
笑了好一會兒,韓頹當才呵笑著拱手上前,雙手接過劉榮手中的竹簡。
翻開來大致掃視一番,便將其遞給了身旁的曲周侯酈寄;
在酈寄查閱竹簡的同時,韓頹當滿是輕鬆愜意的嗓音,也在清涼殿內響起。
“曾幾何時,我漢家君臣上下,都引高皇帝白登之圍、呂太后國書受辱以為國恥,恨不能盡發天下可戰之男,以北出草原,馬踏龍城!”
“現如今,倒是單于庭以‘報仇雪恨’之名,集大軍南下,意欲叩關。”
“——誠如陛下所言:而今,總算是輪到匈奴人,要來找我漢家‘報仇雪恨’了。”
“也總算輪到匈奴人,在漢匈邊境吃虧了。”
韓頹當話音剛落,酈寄也剛好看完了那捲竹簡。
便順勢接過話題道:“長安侯這封密報,且不論真假幾何;”
“——至少匈奴單于庭集大軍南下,是可以確定的事。”
“其實,就算沒有這封密報,今年秋天的這場戰爭,也是我漢家上下君臣,早就有所預料的。”
···
“長安侯在密報中說,匈奴單于庭,集幕北八部,幕南十四部——共二十二個部族、三十七個萬騎;”
“其中,幕南折蘭、白羊、樓煩三部各兩個萬騎,金山、休屠、林胡三部各三個萬騎,皆以六千人為滿編萬騎,共十五個萬騎,合計九萬兵馬;”
“餘下十六部,皆只有一個萬騎,且有十個部族,也同樣以六千人為滿編萬騎。”
“另六個附屬部族,則各有兩個奴隸各四千人組成的萬騎。”
“——如此,便又是六萬正卒,外加四萬八千奴隸軍。”
“再加上單于庭本部的六個萬騎,軍臣大抵會帶來四個,便是四萬本部精銳;”
“左、右賢王各兩個本部萬騎,皆以八千人為滿編,則共三萬二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