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撿起身前,那片才剛從屋簷上滑落,當著袁盎的面摔落在地,險些就要掉在袁盎頭上的破瓦片。
而且是支持者越堅定地支援,反對者便會越強烈的反對。
只是在這一天之後,‘車轍斷裂=不能出門’的讖諱之說,又多了一個極具說服力的生活案例。
“我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說來吧。”
“車轍斷一根,便換一根。”
“這麥飯,動了第一筷,可就只能由太子吃完了。”
——我親手換的!
“主、主君!”
雖然說最終,晁錯身著朝服而斬於長安東市,幾乎完全是天子啟個人的考量,但在天子啟最終做出決斷的過程中,袁盎也絕對沒少出力。
推波助瀾或許還算不上,但耳邊風,卻是實實在在沒少在天子啟身邊吹。
孤零零一座殿室,長寬皆不過十丈,室內更是小的只能放下一張榻,以及左右兩排各五個筵席——滿共也就容得下十來號人。
“備車。”
便見袁盎一言不發的走上前,在車輪外蹲下身。
“整點行裝,即刻回長安。”
“後來被呂太后得知,便有一部分被換成了麥——美其名曰:宮裡的馬也得有飼料。”
在天子啟幸災樂禍,甚至是暗含期待的目光注視下,硬著頭皮吃下一小口,劉榮當即便忍不住一陣劇咳。
府門外,行人越積越多,交談聲越越來越嘈雜。
見老管家只如老者入定般,將雙手交叉藏入衣袖,眯著眼坐在前室,袁盎也只深吸一口氣,便默然坐上了車。
——昨天才剛找木匠新做的!
“主、主君……”
如果說夾生飯,只是米粒中心部分沒有熟透,那劉榮吃下的這口麥飯,就好似每一粒米,都只是表面薄薄一層被蒸軟了些;
見老爺子幸災樂禍的調侃起自己,劉榮只皺巴著臉,將一口麵粉、‘石子’混合物吐進手裡的帕子;
砸吧一下嘴,又擰眉漱了漱口,才暗含幽怨道:“瞧父皇這模樣,當也是嘗過這麥飯的滋味?”
待郅都直起身,天子啟原本滿帶著輕鬆愜意,好似是在度假的閒適面容,隻立時再為一陣陰戾,和一抹揮之不去的疲憊所充斥。
“去問問長陵的田子莊:我袁絲,究竟犯了哪路太歲……”
去了這層軟殼,其餘部分和剛從田間收割,並從麥穗頂部搓下的麥粒沒有任何區別!
硬!
就像是夾生飯puls——終極夾生飯!
說著,袁盎便提起衣袍下襬,就地蹲下身。
鼓足勇氣,說完這段極具詭異色彩的話,那僕人又狠狠嚥了口唾沫,也總算是將目光撒向身側,茫然朝著車馬方向走去的主君袁盎。
“原來那根老舊了,奴還特地換了根新的!”
“不過半年,母后原本的衣裙,都可以兩件拆成三件來穿了;”
“——不用有人隨行。”
“至於朕,更是足有一年多沒長個頭——吃了三年多麥飯,滿共就長了兩寸多高。”
平日裡,二人相見兩厭,除了朝儀之上,凡是其中一人走進某間堂室,另一人便會立即起身離開,絕不同席而坐。
“再備車。”
“車…車馬!”
···
“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