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去喊她的名字。
“婁真靈！”
正和旁床病人有說有笑的婁真靈聽這聲一愣，她轉過頭去，臉上帶著宛若初醒般的懵然神情。
“呀！無瓜你來了！”
很久沒見卻沒有一絲隔閡，婁真靈愣然過後堆起一臉笑容，舉止之間毫不客氣。
熟悉婁真靈秉性的慕無瓜往旁邊凳子上一坐，脊柱撐得筆直，雙手隨意放在膝上，略微仰首，道：“在我打電話告訴阿姨之前，你最好全盤脫出。”
見樣婁真靈大大咧咧的表情收斂了一下，一副可憐樣：“無瓜啊，這次我真的沒有飆車哎，市裡限速噠。”
“唉，我跟你說，你可別告訴我媽。”
“那你這是怎麼回事？”
打量了她一樣，慕無瓜放過這個話題，道：“傷到哪兒了？看你那麼生龍活虎的問題不大吧？”
婁真靈不在意地揮了揮手，表示小事一樁，道：“嗨，就是一時間走不動路罷了，也不是什麼骨折之類的，跟當年高二下學期體育模擬考的時候我摔倒的那次差不多。”
稍頓，她看著慕無瓜道：“這次是一次出差了，去Z市談個專案，原計劃只是從H市路過一下就沒給你打電話，誰知道倒黴催地正好一頭撞上連環車禍啊。”
她一時感慨道：“我運氣那是真的好，車被撞壞只是受那麼輕的傷，哈哈，這下那個專案我也不用去了，nice。老孃明天不上班~”說著用方言唱了起來。
看她那副暗爽的樣子，慕無瓜輕笑一聲沒有打擾。
半響，她接上婁真靈之前說的話，道：“連環車禍？哪裡發生的？怪不得我在醫院看到那麼多的人。”
婁真靈點了點頭，跟著搖了搖頭，靠近了一點慕無瓜，說道：“當時車子多又很混亂，我不是很清楚，懵的，不過聽說是最前面一個司機酒駕，直接和另一輛車撞上了，而且啊，還撞死了個女的，聽別人說，那女的本來不該死，還是見義勇為呢，救了個小姑娘。”
說完，婁真靈摸了摸肚子，又做出一副可憐相，語氣作請求狀：“那個，瓜瓜啊，我到現在都沒吃東西，你能不能幫我去下面買些吃的打包拿上來呀？”
慕無瓜呵呵一聲，表情淡然道：“你自己不會點外賣嗎？”
婁真靈嘻嘻道：“你要是不在當然是點外賣啦，可是現在的外賣多不衛生啊，你來了我為什麼還要點外賣哩。”
她朝慕無瓜眨了眨眼。
慕無瓜往後弄了一下頭髮，呼了一口氣，還是沒有拒絕。
婁真靈撐著手臂坐直了一點，笑道：“哈，你對我最好了。”
無奈地搖了搖頭，慕無瓜站起身，拿起手機就往門外走了。
剛走出去沒多遠，她便聽著一陣哭喊，在這個地方比較輕微，但她敏銳的耳覺令她聽到了更多的。
“啊~我的女兒啊，你就這麼丟下我……”
本著看熱鬧的心思。
她循聲走了過去，周圍站著很多跟她一樣看熱鬧的人，人們都靜默著。
人群正對著的，是一席鋪著白布的鐵板車，旁邊趴著一個看起來有四五十歲的女人，那女人已經哭成個淚人了。
死者的身份從她崩潰絕望的話語中能窺得幾分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