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身上的傷,弟兄可都看在眼裡。萬一老大駕鶴西歸,他們拼個什麼勁。縱然阿虎把他們都叫來,也是一個個垂頭喪氣。
突然,阿彪又驚又喜,騰起站起來,帶翻了凳子,“老大。”
眾弟兄齊刷刷的看向門口突然出現的高大身影,眼睛發漲,情緒上湧。一瞬間,他們無處發洩的、無處使勁兒的蠻力都有了方向。
阿虎本就等在門口,他要扶白玉過去,白玉製止。他咬著牙挪過去,臉上的細汗、脖頸處的青筋清晰可見。
“阿虎,把地圖拿來。”
阿虎就是再傻,也知道老大此舉的意義。他強忍著眼淚,把地圖攤到他面前。
“大哥,屠芭蕉不會善罷甘休,虎寨也不會,他們兩派很可能會聯手。我們,我們怎麼辦呀?”阿彪快急哭了。
白玉的手頓了頓,抬頭看向他們,定定的說道,“人多並不意味著會贏。”
聲音虛弱,卻如長水細流,涓涓撫平他們慌亂的心。
此時,白玉察覺崩開的傷口順著右臂留下的溫熱黏膩。他深悉口氣,咬牙強把右手拖到桌下,換用左手指著地圖上的標識。
阿虎看到了,不忍,“大哥,先休息一會兒吧。”
白玉依舊指著地圖,“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阿彪帶人輪番守衛。這裡,是進入青雲盟的最短要塞,需要加強人手安排。阿虎,你去做。”
“老大放心,”阿虎、阿彪齊聲應喝。
白玉看向大家,蒼白的臉上浮出一抹笑,透著堅定也透著眾誠一心的欣慰,“另外,不要硬碰硬。記住,活著才有希望。”
“老大!”一幫大老爺們個個眼圈泛紅,尤其是阿虎。當年,正是白玉把他從槍口下撈出來的。如果沒有白玉,他阿虎的生命早就要從下輩子開始計時了。
白玉低頭,右臂的血已經滴到磚鋪的地板上。
“老大,剩下的事交給我跟阿彪,我送你回去休息,”阿虎懇切的說道。
“不用,你們立刻趕去防守崗位,”白玉穩了穩神,咬牙站起來。
玄月親眼看著老胡從他身上取出六顆子彈,她擔心白玉,不停的看著議事廳的方向。她自己都沒發覺,這個才認識幾天的男人已經在她心裡佔據了位置。看見白玉走出來後,她的心情突然就好了。
“把門關上,”白玉跨進最後一步,從嗓子眼裡擠出了四個字。
玄月上前掩門,還沒等她轉身,只聽撲通一聲,白玉再也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玄月急了,可白玉拿命給弟兄們打氣,她又怎能破壞。她咬牙要把白玉拖到床上,可白玉又高又大。她太嬌小,小到能在白玉懷裡縮成一團。
玄月把床上的褥子掀下來,撲在地上,把白玉翻了個身。她又怕地上涼,生了個火盆放在白玉身邊。
白玉的外衫被血染透,玄月著手給他換藥。手臂、胸口、頭部,玄月輕易就處理了。可大腿根兒的那處……她想去找老胡,又不敢讓白玉單獨留下。
思來想去,玄月給自己找了個絕佳理由,“你看過我的身體,我也得看你的,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