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要是打扮一下，也很好看，只是她從來不化妝，也不打扮，常年穿著那幾件破衣服，整個人灰撲撲的，很是不起眼。
曉霧微微一笑，“葉嬤嬤，你是所有孤兒的媽媽，儘管特質極度缺乏，但你的愛，彌補了我們心中的缺憾，你是個好母親。”
從她記事起，葉嬤嬤就存在於她的世界，她對母親形象的勾勒，也是參照了葉嬤嬤。
葉嬤嬤對她們這些孤兒來說，是一道陽光，一線希望。
只要看到她，一顆心就暖暖的。
葉嬤嬤抬起頭，深深的看著她，眼眶有些紅，“曉霧，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辦個孤兒院嗎？”
呃？曉霧愣了一下，如實回答，“不是很清楚。”
她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也沒有追問過，她一有記憶，葉嬤嬤就是照顧她的人。
葉嬤嬤的目光變的深遠朦朧，“我曾經有過一個女兒，很乖巧很懂事，但我一直不告訴她，我是他的媽媽。”
她的話有點奇怪，怎麼聽著怪怪的，曉霧說不上來，“呃？為什麼？”
葉嬤嬤苦澀的一笑，“不堪的身世，只會給她帶來困擾，我捨不得。”
聽她這麼一說，曉霧都不敢問下去了，生怕戳中她的傷心事，只能柔聲安慰。“有你這樣一個善良的好母親，你的女兒會以你為傲的，你該告訴她，如果換成是我，我會很高興。”
真的，小時候她還以為葉嬤嬤是她媽媽呢，特別喜歡粘著她。
等她懂事了，知道不是真的，特別的傷心，還偷偷的哭了呢。
葉嬤嬤嘴角的笑容越發的苦澀，“她不是你。”
曉霧沉默了半響，可能是那個女兒傷了葉嬤嬤的心吧。
“那她人呢？”
身在福中不知福，有這樣的好母親，應該很幸福啊。
葉嬤嬤咳的厲害，“咳咳咳。”
她咳的滿面通紅，眼淚都出來了，眼晴都翻白了。
曉霧嚇了一大跳，連忙撲過去輕拍她的後背，“葉嬤嬤，你沒事吧。”
葉嬤嬤掙扎的指著桌上的兩個杯子，“給我倒杯水，我有點渴。”
曉霧見她很痛苦的樣子，很是緊張，“好的，你等一下。”
她匆匆拿起水瓶，倒了一杯，遞到葉嬤嬤手裡。“小心燙。”
葉嬤嬤端著水杯，眼神中多了些東西，一邊咳嗽，一邊拉著曉霧的手，“曉霧啊，我真的很喜歡你。”
她咳的快吐出來了，還在說話，曉霧憂心忡忡。
“我知道，先不要說話，快喝水吧，要不要我陪你去醫院看看？”
真的是小毛病嗎？她看著不像啊。
“不用了，吃藥就會好。”葉嬤嬤接過茶杯，默默的看了兩秒，端起來一飲而盡，一邊喝一邊嗆出來。
曉霧看著她豪邁的喝水方式，不禁呆了，“葉嬤嬤，你慢慢喝，沒人跟你搶。”
在她的記憶中，葉嬤嬤一直很斯文很溫柔，和藹可親，舉止從不粗魯。
葉嬤嬤將空茶杯放在桌子上，坐在沙發上，深深的喘了口氣。
“曉霧，人都是身不由已的，我一生都沒有隨著心意行事，是個很失敗的人，你千萬不要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