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們暹羅交易的習慣,成交的物品必須貨真價實才行。”黑痣男說道。
“我家的黑金就貨真價實呀。不信,你可以打聽打聽,京城的玩家有誰不知道它的大名。”沈惟敬說道。
“不不。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們必須親自見識見識它的能力才行。”黑痣男說道。
“那……你想怎麼見識它的能力?”沈惟敬問道。
“很簡單。我們此次前來,特意帶來一隻我們自己的鬥雞。讓它們兩個較量一下,不就知道了。只要你的黑金打贏了我們的鬥雞,我們就願意出一千兩銀子將它買下來。”黑痣男說道。
“那要是我的黑金輸了呢?”沈惟敬問道。
“那對不起。我們不可能買一隻手下敗將。”黑痣男聳聳肩膀,做出一副無奈狀。
“如此看來,你們是有備而來呀。不過,我怎麼感覺你們不是來買雞的,而是上門來挑戰來的呢。”沈惟敬覺著有些不對勁兒。
“沈大人,不要誤會。這只是我們暹羅人的交易習慣而已。”黑痣男解釋道。
“那我要是不賣了呢?”沈惟敬說道。
“沈大人要是對自己的鬥雞沒有信心,我們也沒有辦法。”黑痣男眼中顯出鄙夷的目光,他似乎在用激將法。
黑痣男不屑的眼神的確強烈刺激了沈惟敬的神經,他強使自己平靜下來,眼睛不停地在三位客人身上轉來轉去。最後,他的眼神停留在三位客人中那位長相嬌小玲瓏的女子身上。
沈惟敬眼睛盯著那女子俏麗的臉蛋看了一會,然後說道:“你們的鬥雞在哪兒呢?拿過來看看。”
“三妹,你到院門外,將馬車上的閃電帶過來,讓沈大人瞧瞧。”黑痣男對身旁的女子說道。
“是,大哥。”
那女子轉身向院子外走去。不一會兒,她的手中提著一隻精緻的木籠走回來。
“大哥,我把閃電拿來了。”那女子說著,將手中的籠子放在黑痣男腳下。
“沈大人,這是一隻我們花重金從一位暹羅人手中購得的暹羅鬥雞。此雞以速度快而著稱,人送外號‘閃電’。”黑痣男將罩在木籠上的那塊紅色綢緞揭開,指著其中的那隻白羽鬥雞對沈惟敬說道。
沈惟敬低頭望去,只見籠子內,一隻白羽紅脖的長尾鬥雞正瞪著圓圓的小眼,望著籠子外的人們,喉嚨裡不時發出“咯咯”的聲音。
“不錯,是隻好雞。”沈惟敬口中假裝恭維對方,大腦卻在快速地思量著下面自己該如何應對。
對於這種暹羅白羽鬥雞,沈惟敬並不陌生。在他的鬥雞經歷中,他的那隻被稱作黑金的黑羽鬥雞,先後同三隻暹羅鬥雞交過手,戰績是全勝。
沈惟敬很清楚,這種暹羅鬥雞羽毛鮮亮,觀賞性很強,而且也具有較強的戰鬥力。但是和黑羽鬥雞比起來,戰鬥力上還有很大的差距的。坊間素有“白羽見黑羽,雞毛落滿地”之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黑羽鬥雞就是暹羅白羽鬥雞的剋星。
“你們這夥不知天高地厚的外邦蠻子,竟然主動送上門來。這塊肥肉我沈惟敬今天是吃定了。”沈惟敬衡量再三,主意已定,便說道:“我可以答應你們。不過,既然你們提出了買雞的額外條件,那我也要提一個附加條件。”
“沈大人請講。”黑痣男說道。
“你們看這樣可不可以,如果我的黑金輸給你們的鬥雞,我倒貼你們一千兩銀子。可是,如果它贏了,黑金歸你們,我也不收你們任何銀兩,只需你們將她留給我。”沈惟敬說著,將
手指向那位女子。
“你……”沈惟敬提出的條件,顯然出乎對方的意料之外。黑痣男聽完沈惟敬的話,睜大眼睛,驚訝地看著沈惟敬,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怎麼?難道只允許你們提出以鬥雞為先決條件的交易要求,就不允許我提一下自己的條件?再說,我這條件可以了。本來你們是來買雞的,現在卻完全變成了鬥雞,划算的是你們。好好琢磨琢磨吧。”沈惟敬不給對方任何思考的機會,緊接著說道。
“只是你這條件,我們沒有預料到。”黑痣男說道。
“你們提的條件,我也沒有意料到呀。”沈惟敬緊追著說道。
“可你這條件……”黑痣男明顯還沒有想出合適的對策。
“我這條件怎麼了?不錯了。一旦我輸了,可是要掉貼你們一千兩的。再說,我乃堂堂當朝正四品的遊擊將軍,雖然年齡多多少少大一些,可人也算長得過得去。她跟了我,也算不上委屈她吧?”沈惟敬繼續說道。
沈惟敬年輕時取過一房夫人。在他去往倭國經商的幾年中,由於兩人聚少離多,他的夫人在他去倭國經商的第二年便難耐空房寂寞,紅杏出牆。
國內的朋友將這一情況告訴他後,沈惟敬當即返回國內,將他的妻子痛毆一頓。然後,一紙休書,將那位不守夫道的女人休掉。
從此以後,沈惟敬對於中原的女子產生一種極大的反感,沒有再娶。
由於在經商的過程中,經常接觸一些外邦女子,沈惟敬對這些別有韻味的外邦女子有一種莫名的好感。
方才他看到站在黑痣男身邊的那位暹羅女子後,立刻被她俏麗的臉龐所吸引。幾乎是在一瞬間,沈惟敬就做出了以那位女作為交換條件的決定。
“那……這事,我得問一下我三妹願不願意。”黑痣男一時之間也想不出該如何答覆沈惟敬,只得將頭轉向自己的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