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到撒丁島之前,我認為我有能力面對神,能夠做到將神封印,甚至想過將他們送回到神話之中。”
坐在岩石上,雙手抱著膝蓋,艾麗卡發出了低沉的聲音,其中帶著深深的痛苦與無力。
“在見到神獸時候,我以為那就是神,強大,無與倫比的破壞力,難以比擬的威嚴,這打破了我一直以來的驕傲,但我仍然有幾分信心,在有充足準備的情況下,我能將它們封印。”
“但是,直到剛才,我才發現我錯了,那些神獸只是從權能之中分裂出來的存在而已,並不是真正的不從之神。從始至終,我都沒有明白過,不從之神到底是什麼……”
說到這裡,艾麗卡的聲音已經帶上了顫抖,對於從小就是天才,幾乎沒有經歷過失敗的她來說,那種希望破滅的痛苦是難以言喻的。
“在神話中,那是至高的王者,是操縱世界的神。在梅卡爾面前,我什麼都做不到,不能反抗神的言論,甚至不敢大聲說話,只能被動接受神的裁決……”
“為什麼!我想要反駁他,告訴他你是錯誤的,撒丁島不是屬於你的!可是,我……我做不到,身體在顫抖,話在嘴邊卻說不出來……為什麼……”
艾麗卡抬起頭來,臉上多出了幾條淚痕,聲調逐漸高了起來,聲音也帶上了哭腔,顫抖也越來越明顯。
洛天幻沒有說話,這點確實是他沒有料到的,一直以來的驕傲被毫不留情的踩碎,這對艾麗卡來說,無疑是非常痛苦的。
“也許叔父說的對,我現在想要面對神,還是太早了,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來到這裡……”看到洛天幻沒有回答,艾麗卡低聲的自嘲道。
“你還想要繼續嗎??”沉默了片刻,洛天幻對艾麗卡問道。
“當然想了,我最開始就是抱著這個目的才來到這裡的……”艾麗卡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至少還沒有完全的絕望……
洛天幻鬆了口氣,艾麗卡還是很堅強的,一般的魔術師在面對神之後,可能十有八九都會一蹶不振了吧……
“對於不從之神,你怎麼看待他們的?”
瞧著艾麗卡那頹然的模樣,洛天幻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不從之神是忤逆神話的存在,他們放棄了原本的職責,脫離神話,降臨到大地,所過之處,天災將會降臨,憤怒將會毀滅一切,人類沒有反抗的能力……”雖然疑惑洛天幻為什麼這麼問,艾麗卡還是如實的說道。
“不是。”洛天幻搖了搖頭,否定的話語讓艾麗卡和草雉護堂都不由地看了過來,疑惑的看著他。
在草雉護堂和艾麗卡的目光中,洛天幻說道:“不從之神源自神話,而神話又是人類所創造出來的故事,說到底,神不過是一群依靠人類幻想而出現的特殊生物而已,因為人類希望,他們才具備了呼風喚雨的權能,所以本來他們就是為人類服務的,那麼,人類為什麼要懼怕他們?”
洛天幻的話,讓艾麗卡有些跟不上節奏,臉上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畢竟,很多時候,即使和不從之神是敵對關係,但對於傳說中的神明,人們也都是抱著尊敬的態度,除了噬神者之外,基本上沒有人敢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否則,將迎來神的怒火。
洛天幻接著說道:“你之前說過你來到這裡,是為了封印神,那麼,你應該想過最壞的結果吧?”
“封印失敗,自身消亡……這就是最壞的結果……”艾麗卡緩緩說道。
洛天幻攤了攤手:“那就對了,你連最壞的結果都想到了,可依舊來到了這裡,那你為什麼還不敢面對神?惹怒神的結果,無非就是一死而已,既然你連死的覺悟都有了,還有什麼可畏懼的?”
“……”艾麗卡沉默了,也迷茫了,似乎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為什麼而懼怕神。
“你要明白,現在人類所創造的生物正在打算毀滅整個島,如果不阻止他,全島的人都會一起陪葬,不反抗就會死。”洛天幻繼續說道。
艾麗卡的臉色變換不定,最終閉上雙眼,深深嘆了口氣:“看來我有些太鑽牛角尖了,反而陷入了誤區。”
“那麼,你還要繼續阻擋神麼?”洛天幻問道。
“當然,我不會讓梅卡爾如願的!”艾麗卡自信滿滿的說道,看樣子已經恢復過來了。
“那你呢?”洛天幻看向草雉護堂。
“雖然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但我可不會因此退縮。”草雉護堂面帶微笑的回答了洛天幻的問題,也恢復了信心。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已經恢復了的艾麗卡看向了洛天幻,詢問洛天幻的意見。
“還是先靜觀其變吧,梅卡爾和另一位不從之神應該還會繼續進行決鬥,到時候,爭取將他們一網打盡。”洛天幻淡淡的說道。
“也就是說,你要一次對付兩個不從之神?這是不是太冒險了?”聽著洛天幻這就像是在陳述事實的發言,草雉護堂露出了驚異的表情。
就連艾麗卡也是如此,她急忙勸阻:“沒錯,就算是您,想要同時對付兩個不從之神,這實在是太冒險了。梅卡爾那邊,他應該會佈置防禦結界,而且那些蝗蟲也很麻煩,我們要重新見到他,這應該已經不可能了。所以我們去找另一個不從之神吧,逐個擊破。”
“問題是,我們怎麼找到另一個不從之神?”
聳聳肩,洛天幻滿不在乎的說道:“安啦安啦,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不過你們完全不用擔心,我可是很強的,不止是解決了兩個不從之神,而且還打敗了薩爾瓦託雷·東尼,要對付兩個不從之神而已,完全不在話下。”
“那好吧……”勸阻無用,艾麗卡只好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那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麼?”
“回去休息。反正梅卡爾就在這裡,是不會跑的,而另一個恢復差不多的不從之神也遲早會為了繼續與梅卡爾決鬥而到這裡,反正附近也沒什麼人,讓他們打吧,他們兩敗俱傷了,咱們再出來湊熱鬧。”打著哈欠,洛天幻率先向森林外面走去,大半夜的不睡覺,出來亂跑什麼?
無奈的對視了一眼,草雉護堂和艾麗卡都同時嘆息一聲,然後追上洛天幻的腳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