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爺不禁怒從心來,他在雍城稱霸多年還從來沒有人敢打過他,當下嚥下喉間翻湧的血氣,一隻拳頭瞬間凝滿內力,腳下塵土被他周身散發出的內力震得沸沸揚揚,就在這塵土飛揚間,虎爺一個閃身衝到了少年跟前,眼看拳頭就要落在少年臉上,那少年開啟手中摺扇護在頭上大喊:“別打臉啊。”
虎爺的拳頭就這麼硬生生停在了摺扇扇面一指之外,再也前進不了一下。他之所以停下並不是因為被扇面上江山如畫四個大字給驚到,而是這一拳真的打不出去,那感覺就像是撞在了軟綿綿的棉絮上一般,不僅打不出去,似乎還收不回來了。但當他看清了扇面上的四個大字和大紅印章時,內力迅速如退潮般撤去,內力撤去的同時他發現他的拳頭也可以收回來了,當下心中已然明瞭,眼前這位真的是傳言中在雍城逗留了多日的琅琊華家華如江,這把摺扇錯不了。若說扇面上的字有雷同不可避免,但那鮮紅的印章卻是獨一無二,諸葛山莊大公子的印章武林中人誰敢仿冒。
武林中人人都知華如江手中摺扇是諸葛清鴻親自描畫題字的,且在扇面還有他的私印,華如江並以此摺扇做為武器,終日不離其身。若不是華如江將江湖中有名的美人撩了個遍,這武林中人都要懷疑兩人是不是有何不可說的關係了。
虎爺站穩身形看著眼前少年狀若驚恐的表情在心中暗暗鄙視,這廝果然如傳聞一般喜逢場作戲,扮豬吃老虎,以少年一輩中排名第三的實力常做手無縛雞之力柔弱之勢。但華如江的實力他可是剛剛領教過的,當下不敢鬆懈,復凝聚內力於雙手抱拳說道:“不知華公子這是何意。”
在他回身之時匕首已被華如江的摺扇震回冷墨妍藏身的方向,所以他只看到了摺扇並沒有看到那柄幾乎取他性命的匕首。
華如江看著他青筋暴起的雙拳向後跳了一步說道:“好說,好說,本公子只是路見不平拔扇相助,你們幾個武林高手在這裡欺負手無寸鐵的孤兒寡母,不怕被武林中人唾棄嗎,若是這對母子去諸葛山莊告上你們一狀,你們就不怕進揚清殿嗎?”
虎爺聽到揚清殿時臉色一變,那是諸葛山莊的執法地,讓武林中人又愛又恨的地方。若是武林中有不守江湖規矩,欺壓平民無惡不作之徒,有人去諸葛山莊求救,諸葛山莊便會出面將人擒到東嶽山上的揚清殿,由殿內執法長老評定是非,若事出有因屬無奈之舉,諸葛山莊自會根據情況從中調解,盡力助恩怨雙方解開是非。
若真是作奸犯科十惡不赦之徒,那就任由諸葛山莊處置,管你出身名門大派還是武林世家,只要進了揚清殿大門,生死旁人一律不可干預。
揚清殿自建成十年間從未出過差錯,故諸葛山莊的揚清殿是江湖中人最敬畏的地方,雖然有很多進去過的人因為解開恩怨被放了出來,可是也有很多人再也沒有走出過東嶽山。
虎爺穩了穩心神對華如江說道:“賭坊自建成以來就有鐵定的規矩,若是有欠賬不還者,以手指做為抵押便可放其一條生路,若是使詐者賠錢和砍其雙臂任選其一,並且已得州府衙門默許。賭坊規矩標的清清楚楚,冷照林知道還敢明目張膽在我眼皮底下使詐,且不肯賠錢,我們也是按照規矩行事。為武林揚清激濁蕩去滓穢,以義字當先的揚清殿,想必也不會包庇這種破壞賭坊規矩之徒吧。”
華如江用扇柄撓了撓頭說道:“聽你這麼一說本公子也覺得頗有道理,但本公子一向樂善好施且懷有慈悲心腸,最見不得這種血腥場面,而且你看冷照林的母親都一把年紀了,實在可憐,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他這一次吧,改日請你喝酒如何。”
“不行。”虎爺回答的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華如江急道:“這麼死板,那本公子好人做到底,你說吧,要多少銀子本公子賠了。”
“一千兩。”虎爺回答的乾淨利索。
“什麼?為什麼你不去打劫,哦,我忘了,你們就是在打劫,且是在明目張膽光明正大的打劫,我一定要去諸葛山莊告你們。”華如江一手叉腰一手拿扇柄指著虎爺怒道。
“華公子請便,即使你要去諸葛山莊告我們,今天冷照林的雙臂我也要定了,賭坊規矩若是今日破了,以後還怎麼開門做生意。”虎爺長得五大三粗,可說起話來條理分明,並不是無腦莽夫之輩。
“唉,本公子想想啊,那這筆錢記在我名上吧,改日我親自把錢送到你小東家楚揚手上,這樣總行了吧。”華如江好說好商的對虎爺說道。
原來福來賭坊竟是楚家的產業,冷墨妍總算知道華如江為何會阻止她殺領頭虎爺了。
“不行,東家是東家,賭坊的生意是要入賬的,不可混為一談。”虎爺毫不拖泥帶水的說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本公子這次出門沒帶那麼多銀子,諸葛清鴻又離開雍城了,爺去哪給你們找錢。”華如江喃喃自語顯然是沒有耐心了,從腰間解下一塊碧綠玉佩,提到虎爺眼前晃了晃說道:“看看,值多少。”
“五百兩。”虎爺看了一眼玉佩當下定了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