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灩聞言眼睛亮了起來,一雙杏眼滿是驚喜:“雲公子也住這裡?”
“對,就住在隔壁華庭閣。”
肖辛夷帶著藍灩到華庭閣的時候,雲相依正要出門,三人碰了個正著。
“小妹,你來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雲相依看到肖辛夷說道。
“三哥找我有事。”肖辛夷問道。
“是有事,進來說吧。”雲相依側身讓開華庭閣的大門。
“三哥,藍灩來了。”肖辛夷看著雲相依背影說道。
雲相依慌忙轉身,這才看到了一直低頭站在肖辛夷旁邊沒有說話的藍灩:“小藍灩,你也長成大姑娘了,上次我去醫聖門的時候你正重傷昏迷,如今沒有落下病根吧。”
“回雲公子,沒有,我好利索了,你看。”藍灩說著在原地轉了一圈。
“那就好,你師父最疼你,自然會盡全力醫治你的,你們一起進來吧,先說正事。”雲相依說完就在前面帶路,今日他穿了一身大紅色錦緞華服,這鮮亮的顏色也就他能穿出邪魅卻不俗媚的感覺。
雲相依待兩人入了座便說道:“我近日有些事要離開雍城一段日子,過兩日家妹雲靜渚會住到這裡來,還望你們能照顧一二。”
白雲依靜渚,春草閉閒門。
過雨看松色,隨山到水源。注1
雲相依一母同胞的妹妹雲靜渚,肖辛夷和藍灩早就聽鍾淵提起過,是一位才貌雙全的奇女子,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尤其是經她之手描繪的丹青人像,更像是活脫脫將人黏在畫中一般栩栩如生。各地達官貴人富商巨賈不惜一擲千金只為求得她一幅墨寶。
然論千金,問天下間誰能有云家更多。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更何況這有才情的女人,那心思更是深不可測。雲靜渚為人作畫只看心情,若是投緣,不收分文便可為你作畫千百幅,若是看你不順眼,縱然金山銀山她也懶得動一下手指頭。據說還有安業國北邊的天穹國派特使前來請她去皇宮作畫。但這也是據說,沒有正史記載。
所謂人無完人,天妒紅顏,大概是雲靜渚太完美了老天看不下去,在她九歲那年賜了一場大病與她,雖未危及性命,但一雙腿再也站不起來了,即使如此,前往雲家求親的人仍絡繹不絕,雲靜渚放言若是誰畫的人像得到她認可才有資格向她求親,至此以後雲家大門再也沒有踏進過求親人。
肖辛夷只是聽說過雲靜渚的大名,從來沒有見過,如今聽到她要來心裡有隱隱期待,這樣一個傳奇女子任誰也會想要一睹芳容。
“自然是會好生照顧的,只是三哥,你要過多久才回來。”肖辛夷問雲相依。
“還沒有說定,不過我會盡快回來的,到時候但願還能再與小妹把酒言歡。”雲相依笑眯眯的回道。
“好,我也希望三哥能早日歸來。”肖辛夷滿眼的不捨。
聽說雲相依要走,諸葛清鴻做主請他到幽馨舍吃了午飯,兩人似是多年好友般推杯換盞,之前相見時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掃而光,只有這兩個當事人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又守著一個怎樣的約定。
幾人終日在楚家周圍遊蕩,但卻一無所獲,不知是楚家做事一向如此嚴謹,還是被前幾日的強盜嚇到不敢再有所動作。
雲相依走後第三天,雲靜渚就到了雍城,肖辛夷收到雲相依的書信一早就在城門口等著,快到午時才看到一輛華貴馬車從天地相接處緩緩行來,也不知是何人走漏了雲靜渚今日要來雍城的訊息,與肖辛夷一同等著的還有各色各樣達官貴人。
肖辛夷雖頭戴帷帽遮住了面貌,但她那盈盈佇立的身姿仍然讓不少人蠢蠢欲動。胡古月手持夢迴劍一臉陰沉跟在她身邊,劍出鞘三分,雪亮劍身流轉淡淡寒光。秦悠悠將龍雀刀深深插入肖辛夷腳邊的泥土裡,倚著那把大刀打盹,她和藍灩一見如故,這幾日天天聊到半夜,恨不得將她倆這相見恨晚十餘年的遺憾在這幾夜全部彌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