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兒…你何苦勉強自己…他已經不是以前諸葛山莊的大公子了。”
“我不是為他,是為我的闊兒,在這與廟堂之上息息相關的後宮中,若沒有一個人全心全意庇護,闊兒怎麼平安長大,我知道殿下不會讓闊兒受到委屈,可暗箭難防,他總不能時時都護在闊兒身邊,待闊兒行了弱冠之禮,便能出宮開府,到時我們還能把酒言歡。”
“孤的長子是將來的儲君人選,你確定能等到那一日嗎。”顧清鴻的聲音在兩人身後幽幽響起。
“會的,沒有母族相扶,殿下認為闊兒真能坐上儲君的位子。”肖辛夷回頭對上顧清鴻的眼睛。
“孤說可以。”
肖辛夷垂眼,不與他爭論。
華如江來回看了兩人幾眼對肖辛夷道:“你當真要留下來。”
“我意已決。”
華如江嘆了一口氣:“罷了,你向來都有自己的想法,誰也勉強不得,既然你不肯離開,想必悠悠也不會離開你,你們都是一樣執拗。但我答應過古月會護她們母子周全,以後怕是見她們一面都難了。”
“我會照顧好她們母子,你放心。”
“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怎麼保護她們。”華如江無奈的笑道。
“孤不會讓她們受委屈的。”顧清鴻看他們一唱一和頗有些無奈道。
“就等你這句話了,殿下,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草民替胡古月謝殿下。”
經過這次事華如江不僅無事,還被封為駙馬,可謂是皆大歡喜。但肖辛夷想到與華如江分別時聽到的那些話,徹夜難眠。
華如江說那日他是被人下了**,公主也中了**,下藥的那人他知道是冷墨妍。若說之前華如江對冷墨妍還有些愛意,那在經過這次事後,華如江已對冷墨妍徹底死心。她不是想讓他娶別的女子嗎?他娶就是了。
只是還有一件事華如江沒有對肖辛夷說,那日在他的榻上有兩點落紅,其中一點是公主的,另一點被人用匕首划走了,他當時雖被**控制,但身下那人胸口處的疤痕他還是有印象的,畢竟當年那道傷口是他親自上藥,親自包紮的。
百里紅妝,千畝良田,樂奏簫韶花燭夜,華如江便成了安業國的駙馬。公主顧思本就遺傳其母美貌,又自小隨著皇帝南征北戰,性格自是堅韌,性情更是隨和大度。據說婚後不久華如江便與她海誓山盟,承諾一生一世只對她一人好。
秦悠悠正對肖辛夷繪聲繪色的講述華如江蜜裡調油的婚後生活時,突然聽到一陣嘈雜人聲,很多人的腳步聲雜亂無章朝永寧殿而來。
“辛兒…辛兒…辛兒…”
當先一人是滿身酒氣的顧清鴻,深秋夜裡他衣衫單薄,髮絲凌亂。令人窒息的是他臉上表情,俊逸五官扭曲到看不出原來模樣,痛苦神情讓人看一眼便不忍再看第二眼,此時他正跌跌撞撞的捂著心口踏進永寧殿,熟睡的顧闊被顧清鴻的聲音吵醒,哇哇哭了起來。
肖辛夷欲起身去抱顧闊,被疾馳而來的顧清鴻一把攬入懷中:“辛兒,我都做了什麼,我都做了什麼啊,我為什麼要回來,我答應要陪你在山中終老的,我只有你一個妻子,我為什麼要娶別的女人,辛兒,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都發生了什麼事。”顧清鴻口中撥出的酒氣撲在肖辛夷耳後,聽到這些話肖辛夷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悲痛之餘轉身看向顧清鴻。
他喝醉了,肖辛夷認識他那麼多年,第一次見他喝醉。
“辛兒,我們走,離開這裡,我們回桃源村好不好。”顧清鴻攬住滿臉淚痕的肖辛夷,不等她說話拽著她往外走。
“殿下,您喝醉了,桃源村我們回不去了。”肖辛夷掙脫開他的手冷冷道。難得他還記得桃源村。
“辛兒,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要娶那些女人,我什麼都不知道。”肖辛夷愣在原地,顧清鴻見狀急忙將她攬在懷裡:“辛兒,我們走,去找一處誰都找不到我們的地方。”
“殿下。”殿外匆匆趕來一女子,是冷墨妍。
顧清鴻攬著肖辛夷的手瞬間鬆開衝到冷墨妍身邊:“冷墨妍,你對我做了什麼,對我做了什麼…”
“殿下,您喝醉了。”冷墨妍伸出兩隻手將顧清鴻左手握住。
顧清鴻本想甩開,下一刻卻反手握住冷墨妍的手,冷墨妍悶哼一聲捂住心口,臉色慘白的摔倒在地。
“快傳太醫,冷良娣心疾復發。”顧清鴻的酒瞬間醒了大半,看到痛的直不起身子的冷墨妍大聲對殿下急道。
“諾。”殿外有幾人的身影匆匆而去。
“墨妍,你怎麼樣,不要怕,太醫很快就會來了。”
冷墨妍緊握著顧清鴻的左手衝他搖搖頭,冷汗從她額頭潺潺而下,竟是痛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反觀顧清鴻醉意減了許多,眼中也清明許多,之前的痛苦迷茫神色一掃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