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心事重重的李鈺終於在到了幽馨舍之後才勉強信了肖辛夷的話,相信華如江只是性子歡脫愛玩愛鬧,與諸葛清鴻之間清清白白。 幽馨舍總共才八間房,如今只剩一間既小又昏暗的房間無人居住,李鈺主僕三人到了以後自然就住不下了。聞寒和識香欲再為李鈺租一處院子,可李鈺執意要住在那間無人居住的小房子裡。諸葛清鴻一言不發拎起自己的行李住進了清荷小築。
華如江樂呵呵的拎著自己的大包小包隨後跟了上去。
彷彿全然沒有看到李鈺再次煞白的臉色,也彷彿全然沒有看到冷墨妍暗淡下去的眼神。
如此一來李鈺自然是住進了諸葛清鴻空出來的房間, 阮娘進來欲為她換置一套新的物什,被她拒絕了。
諸葛清鴻枕過的軟枕,諸葛清鴻用過的茶具,還有諸葛清鴻經常佇立的窗邊,在李鈺看來都無比珍貴,整個房間似乎還殘留著諸葛清鴻身上那股清爽的氣息。李鈺從來都沒有像如此這般心滿意足過。這裡的一切曾經屬於她的夫君,而現在屬於她。 李鈺走到窗邊輕輕推開窗稜,入眼的是對面房間大開的視窗和坐在桌前低頭的肖辛夷。
肖辛夷窗前擺著幾盆四季海棠,白的如雪粉的似霞,層層花瓣嬌豔欲滴,疊疊花葉青翠蔥蘢。 海棠花的風姿豔質自是花中翹楚,被無數文人墨客爭相吟誦描繪。
但放眼望去這花中翹楚如雪的顏色都不及桌邊女子清雅的身姿,似霞的豔麗都不及桌邊女子低頭的風采。
李鈺的心突然就慌了,原來諸葛清鴻日日面對的就是這樣一番風景嗎。
肖辛夷看完了桌上的冊子抬起頭來正好看到站窗前的李鈺,衝她笑著點了點頭。李鈺看著對面肖辛夷那彎彎的眉眼和微翹的嘴角,腦中一片空白,突然就很討厭對面看起來十分友好的女子,連自己怎麼回的她都不知道。
肖辛夷見李鈺面無表情的衝她點點頭,也沒有多想隨後拿著冊子便去了冷墨妍房間。
李鈺轉身關上窗子,直到離開雍城再也沒開啟過這緊閉的窗稜。
肖辛夷到冷墨妍房間時見她坐在桌邊發呆,紫鳩正在她腕上爬來爬去。
“在想什麼。”肖辛夷走到她跟前問道。
冷墨妍被突如其來的一聲給驚了一下,見來人是肖辛夷鬆了一口氣說道:“沒什麼,給你的冊子你都看完了?”
“看完了。”肖辛夷說完扯過冷墨妍的手腕為她把脈,片刻後放開手問道:“華如江寫信說你受了傷,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事後也沒有調查出來。”冷墨妍回道。
肖辛夷不疑有它,點點頭道:“現在查不到沒關係,以後總會有線索的,最重要的是你平安無事,體內也沒有落下病根,如此就是萬幸。”
冷墨妍聽完肖辛夷的話沉默了片刻說道:“對,有的是時間慢慢查,我給你的冊子你可有不妥之處 。”
“有,我看你冊子上記載我們走後第三天楚揚大哥楚
青納了一房小妾對嗎。”肖辛夷開啟冊子指著其中一頁問道。
“沒錯。”冷墨妍回道。
“納妾而已,又不是娶妻,楚家有必要搭臺唱戲請親朋好友過府吃酒嗎。”肖辛夷問道。
“可是當日進府的有多少人,當晚出府的就有多少人,這些都是記錄在冊的。”冷墨妍回道。
“這些我都核對過,的確沒有紕漏,可是當晚有一樣東西你們沒有辦法記錄。”肖辛夷說道。
“是什麼。”冷墨妍有些詫異的問道。 “箱子,當晚楚府請的戲班裝了八口箱子,是什麼樣子的箱子,有多大。”肖辛夷反問道。
“八個箱子有大有小,華如江親自檢視過,裡面滿滿的衣物道具,如果有人藏在箱子裡出去的話,那些道具必然得留在楚家,事後我們去探查,什麼都沒有發現。”冷墨妍回道。
“那戲班名為梨粹,總共十一個人,而且居無定所,何處有人請便在何處落腳,我想親自去看看。”肖辛夷道。
“我陪你一起去,只是我們在戲班沒有查到異處,便沒有再監視了,他們現在在何處落腳我也不知道。”冷墨妍聽完肖辛夷說完後答道。
“華如江一直都有派人跟著戲班。”肖辛夷又道。
“什麼時候,你怎麼知道的。”冷墨妍很是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