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糧鋪的確少見,但也不是沒有,雲家就有幾處可比擬此規模的糧鋪。這種糧鋪不僅僅是賣給城中居民,也向外大量出售,周邊小城小鎮的店鋪都是從此採購,遇到大量採購的商戶,他們都是從後面的倉庫直接運貨,所以每天這裡運來送往的馬車不斷,也沒有人會懷疑有什麼不正常。”
“原來如此。”胡古月嘿嘿說道。“那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找一間客棧歇著,到晚上再說。”諸葛清鴻壓低了聲音說道。
“好。”
冷墨妍聽到兩人在外面說的話轉頭去看肖辛夷,見她正盯著不遠處的昌平糧鋪,似乎在想什麼,很久都沒有動過了。馬車向前走了幾步她才在吱呀吱呀的車轍聲中回神。冷墨妍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拉過她的手說道:“不要想太多了,事情總會查清的。”
肖辛夷點點頭:“放心我沒事。”
馬車剛走沒幾步,眾人就聽到一聲熟悉的十分興奮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諸葛隱。”緊接著一朵帶著濃郁脂粉氣的大紅色月丹花,好巧不巧的正落在諸葛清鴻懷裡。
肖辛夷和冷墨妍挑起車窗上的簾子一看,正是江湖中年輕一輩排名第三的琅琊華家華如江。果然如江湖傳言那般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只不過是笑的有點欠揍,大大拉低了他的美貌。
此時的華如江正站在閣樓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明媚的陽光似乎都不敢與這個神采奕奕的少年爭輝,全部灑在了他旁邊的美人身上。
鳳眼半彎藏琥珀,朱唇一顆點櫻桃,明明是容顏豔麗的美人,卻有著清水出芙蓉般的清雅之姿。那美人著一身淺綠色羅衫,手拿一把繪著白蓮圖的團扇,眼神同華如江一般落在諸葛清鴻身上。
隨著那朵花的落下,周圍響起了一陣嬌俏的笑聲。 原來這裡是採蓮居,一家勾欄院,一家白日依然迎客的勾欄院,如此的光明正大隻因它不是一間普通的勾欄院,它還是一間可以品茶鬥詩以才會友的勾欄院。
至於才,可以是文采,也可以是武才,還可以是錢財。裡面的姑娘,才藝更是多不勝數,舞才詩才樂才酒才,應有盡有,所以說它是一間高雅的勾欄院。
但即便是再高雅多才,它依然是一家勾欄院,紈絝子弟的銷金窟,犬馬聲色的溫柔鄉。
諸葛清鴻用兩根手指捏住那朵月丹花往上一拋,華如江手裡的酒杯隨著破碎的花瓣一起砸在了他腳邊,“諸葛隱,我千里來尋你,你這是想要謀殺啊。”
諸葛清鴻不理在閣樓上吱哇亂叫的少年一扯馬韁,墨鴉抬蹄就走,華如江見他不理自己,從閣樓之上直直跳下落在他身後的馬車上,將趕車的車伕一把拽到地上說道:“你歇會,讓我來駕車。”
諸葛清鴻回頭冷冷的看著他:“下去。”
“我不,你去哪我就去哪,我被我爹趕出來了,現在無家可歸,身無分文,你要負責養我。”華如江一臉泫然欲泣的樣子,好像全然忘了自己昨天剛被眼前的人扔出了大門外一般。
諸葛清鴻看著他扯了扯嘴角還未說話,就看見華如江如被毒蛇猛獸追尾一般從馬車上急急跳下,見了鬼般驚恐的看著馬車車廂。
實際上剛才確實有一條毒蛇在他的身後,這廝雖然愛胡鬧,但武功內力卻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毒蛇都要爬上脖子了若是他還沒有察覺,楚揚知道了會從雍城跑來將他打成殘廢的。畢竟江湖人盡皆知雍城楚揚被琅琊華如江堪堪壓過一頭,若是他華如江被一條名不見經傳的毒蛇給咬死了,他楚揚的臉往哪放。
“華公子受驚了,家妹的愛寵不小心衝撞了公子,還望公子莫要怪罪。”馬車裡傳出肖辛夷淡淡的聲音。
“愛寵...”華如江嘴角抽了抽“令妹的愛寵甚好,愛好甚雅。”
胡古月看到他回不過來神的樣子想笑卻又覺太過失禮,只能忍耐著在馬背上轉過身去偷偷咧嘴無言大笑。
“胡胡,你幹嘛呢,怎麼笑的那麼開心。”不明所以的秦悠悠抱著一大堆小吃從旁邊走來,看到表情誇張的胡古月奇怪的問道。
“咳咳,我是...我是看到你買了那麼多好吃的開心啊,快來讓我看看都買了什麼好吃的。”胡古月覺得自己真是太睿智了,這樣都可以扯回來。
秦悠悠抱著東西往他旁邊一站:“你看看,都是好吃的,你要吃哪個。”
胡古月挑了一根小小的糖人說道:“就這個吧。”
剛拿起糖人還沒放嘴裡就覺得有一股壓力靠近他。定眼一看是華如江也湊到秦悠悠面前,笑眯眯的問道:“小妹妹,你的那個梅花糕可不可以給我吃,我好幾天沒有吃飯了。”
秦悠悠看了一眼覺得甚是面熟,想了想說道:“哦哦,你就是昨天被諸葛公子扔出去的那位公子吧,好啊,給你吃吧。”
華如江一臉黑線的接過梅花糕,拍了拍胡古月的馬脖子:“少俠的這匹馬不錯啊。”
胡古月一窘:“公子過獎了。”
諸葛清鴻見他鬧完了說道:“好了,走吧,去客棧。”當先一馬朝前走去。
華如江看了看隨風輕擺的車簾,拉著秦悠悠走到馬車後面跟著,還沒到客棧,秦悠悠抱著的一堆小吃就被他吃了大半。胡古月的馬自剛才起就一直打噴嚏,每打一次噴嚏就抖一下身體,抖的胡古月心驚肉跳。
華如江見狀在心裡暗爽:“敢笑本公子,這就是下場。”
只聽前面的胡古月對諸葛清鴻說道:“諸葛公子,你家的馬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找個獸醫看一下。”
“無妨,過一會就好了。”諸葛清鴻淡淡回了一句。
華如江:“...???”諸葛隱對不住了,本公子不知道那是你家的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