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兒,你不認得我了?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在找你,他們都說你不在了,可我不信,我相信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找到你....”.
“看來公子的確是認錯人了,我乃雙聖門門下弟子姓江名海棠。”諸葛清鴻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肖辛夷打斷。
兩邊的樹木如浮光掠影一般被他們遠遠的甩在身後,耳邊只剩下呼呼的風聲。
然而在諸葛清鴻的腦海裡一直盤旋著一句話“公子的確是認錯人了。”
過了良久,肖辛夷聽見諸葛清鴻有些嘶啞的聲音傳來,他的聲音很低,低到她只能勉強聽出他說的是什麼。
“也許真的是認錯人了,唐突了姑娘,還望姑娘莫要見怪。”短短几個字,像是耗盡了他全身力氣,摟著肖辛夷腰身的手慢慢放在一旁。
諸葛清鴻的手一鬆,便有冷風從斗篷的縫隙中鑽了進來,肖辛夷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十年前的那個雪夜裡,留給她的不僅有心上的痛,還有身體上的。從那天開始,一向活潑健康的她便極其懼冷畏寒,尤其是到了冬天,用她自己的話說,簡直是如墜冰窖。凌峰地勢極高,山風更是清冷,所以她的房間裡除了三伏天的那幾個月,幾乎是常年燃著火盆。
諸葛清鴻感覺到了肖辛夷的冷顫,便用手緊緊的攥住斗篷的縫隙。肖辛夷亦用手在斗篷裡面緊緊攥住了縫隙,低低說了聲“勞煩公子了,我自己就可以。”諸葛清鴻似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依然緊緊攥著斗篷。
肖辛夷就坐在諸葛清鴻身前,本來就很曖昧,這樣一來更是一下都不敢亂動。見他沒有放開的意思也不再說話,只是專心看著前面,想著到了江城應該如何尋找師兄。
墨鴉速度很快,肖辛夷髮髻被風吹散了一些,飄揚的髮絲不時撩到諸葛清鴻臉上,髮梢上的淡淡草藥香此時也減不輕他心中絲毫悲痛。
十年未見,她終是不再信任他,連相認都不肯,這究竟是為什麼?他諸葛隱是永遠都不會害她肖辛夷的。可是這些話他只能在心裡說。
時間在極速馬蹄聲中飛快流逝,轉眼就到了黃昏,諸葛清鴻將馬停下跳了下去,因為胳膊一直懸空沒有支點,早已僵的沒有知覺,他一邊甩胳膊一邊抬眼望了望前面的樹林,遲疑了一下對著眉頭緊蹙的肖辛夷說道:“江姑娘,過了這片密林,再有半日路程便可到江城地界,只是這密林極少有人經過,荊棘密佈,實在是不宜夜間行走。不如我們今日就找個地方歇息,待明日一早就出發,不出明日便可到江城。若是從官道走,即便連夜趕路也需後日午後才能到達江城。”
肖辛夷看著漸漸轉黑的天色,又想了想他說的話,雖然很想立刻能找到師兄,但看著諸葛清鴻被風吹裂的嘴唇和大口喘著粗氣的墨鴉,她還是點了點頭,從馬上跳下。
肖辛夷這幾日連著趕路,又施展輕功行了半日,早已是內力枯竭筋疲力盡,從馬上跳下時眼前一黑踉蹌了幾步,眼看就要摔倒,諸葛清鴻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拽起她的手腕把手指搭在上面診脈 ,常年在江湖行走,總是要學一些粗淺醫術應急。
片刻,諸葛清鴻將手放下,微微鬆了一口氣,說道:“沒有大礙,休息一下便好了。”說完也不等肖辛夷說話,便把她橫抱起來朝密林走去。
肖辛夷哪裡與男子有如此接觸過。一邊掙扎一邊對諸葛清鴻說道:“請公子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諸葛清鴻臉色堅毅不聽她說話,只是手上力道又重了幾分:“別動,再動我便不帶你去找你師兄了。”此類似撒嬌賭氣的話一出,不僅是肖辛夷,連諸葛清鴻都愣了一下。
諸葛清鴻乾咳了一聲不再說話,快步走進密林,在一塊平整的石頭旁邊將肖辛夷放下轉過身去:“姑娘先在此處歇息,我去去就來。”
肖辛夷望著他挺拔背影說道:“公子請便。”然後將跟在他們身後的墨鴉牽到石頭旁邊。
墨鴉十分溫順的跟著她,肖辛夷順了順它脖子上的鬃毛在石頭上坐了下來。
諸葛清鴻歸來之時便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一向傲嬌生人勿近的墨鴉竟然趴了下去,碩大腦袋搭在肖辛夷膝頭,不時用頭在她身上蹭來蹭去,如同一隻向主人撒嬌的哈巴狗。肖辛夷正微笑著用手一下一下撫摸它臉頰和耳朵上細細的絨毛。
諸葛清鴻一時竟看的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