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若大驚:“林媽媽怎會死了?”
前兒林媽媽還中氣十足地叫罵著,這兩日好容易歇上了,每日也是要叫喚的,沒成想今兒竟是聽說人沒了。
秋菊好容易喘過氣兒來了:“那邊守著的小廝說是中毒。”
“中毒……”戚若沉吟半晌,道,“走,我們去瞧瞧。”
夏荷有些擔憂:“夫人,您的身子……不若我同秋菊去瞧了就是,您身子不好,若是再過了死氣是更不好了。”
戚若滿臉凝重地搖了搖頭:“我一個大夫還怕見什麼死人啊,我得親自去瞧瞧才安心。”
這人死了,只怕是麻煩也要找上門來了,她可不覺著這人會無緣無故地就服毒自盡了。
“知道林媽媽死了的還有什麼人?”
她急急往前走著,又說著話,禁不住咳嗽了幾聲。
“如今還是上早朝的時辰,得快些將事情給解決了,若是傳了出去只怕會鬧大。”
夏荷遲疑道:“莫非是老夫人那邊……”
話未說完,戚若也明白了夏荷想說的是什麼。
她被夏荷扶住的手一緊,步子也緩了下來:“她該不至如此瘋魔吧?林媽媽可是跟了她許多年的老人啊。”
夏荷見自己似是嚇著自家主子了忙安撫了兩句,可有些該說的、該讓自家主子放在心上的,她還是得說。
“老夫人不似先前您也是曉得的,那日國公爺同老夫人爭執,老夫人是不管不顧的,奴婢不慎入耳了兩句,也才有瞭如今的猜測。”
她聲音不禁壓低了幾分,是愈發地謹慎小心。
“老夫人不知我們將人攔下了,又瞧著那邊久未發作,不定就搗鼓著想借東風給那邊。”
夏荷說得是合情合理。
溫氏拿不準仁親王那邊遲遲不動手是因著少了動手的由頭還是什麼,便藉此事由著仁親王發作,說他們鎮國公府濫用私刑。
只是戚若還是有些難以置信,林媽媽可是跟了溫氏那麼多年啊,難道溫氏就一點心都沒有嗎?怎麼狠得下心?
戚若硬逼著自己趕走腦子裡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想法,由夏荷和秋菊扶著就往關著林媽媽那屋去了。
到得那屋門外,小廝見了戚若來了,趕忙上前將鎖著的屋子開了。
林媽媽就倒在了正對著門口的桌上,嘴唇發黑發紫,嘴角還流出了絲汙血,顯是中毒之兆。
戚若進了屋子,伸手碰了碰林媽媽的身子,已經涼透了。
她心中更是悵惘,轉而打量起了這間屋子。
一眼望去,屋內擺設很是簡單,就一床榻還有一桌子一張凳子,桌上放著茶水和今兒送來的早飯——白麵饅.頭、鹹菜,還有碗白粥。
盛著白粥的碗已被打翻在桌上,白粥灑出來,順著桌子流到了地上,還有個被咬過一口的白麵饅.頭,似是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沾了一身的灰,孤零零地躺在門角。
“東西你們都動過嗎?”
戚若啟唇問道。
一旁的小廝忙答道:“沒有。”
“當時我們送了飯就又將屋子鎖上了,可是突然聽得碗盞磕碰的聲音,想著是不是林媽媽又發火了,但後來又沒聲兒了,也就……沒理會,到得收碗的時候我們再進去,人就……就這樣了,我們就忙去找了秋菊姑娘。”
這樣看來斷不是林媽媽服毒自盡的,該是真的被人下了毒,當真是好歹毒的心思,為了害他們夫妻二人這溫氏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有些人,當真是留不得情面。
“林媽媽家中可還有什麼人?”
秋菊上前答道:“林媽媽早年喪夫,只一個女娃子,早些年嫁給了溫家一賣.身的管事。”
“只怕老夫人已經萬事俱備了,林媽媽的女兒女婿得上門來鬧了。”
“那可如何是好啊?”秋菊著急道,“要不奴婢喊個小廝去將人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