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八咫烏的激動樣子,染谷麻衣怪笑著將左手一抖,藥丸如子彈般直射向八咫烏的頭部。後者張開巨喙,一把銜住藥丸。
藥丸入口,八咫烏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脖子抖動了一下。
相比它巨大的身形,這枚藥丸的體積實在太小,它似乎毫無感覺,靈動的雙眼內閃過一絲疑惑的神色,似乎在想為什麼這顆小東西與自己的判斷不符。
但僅僅過了數秒,它便猛地伸直了脖子,巨嘴張開,如打嗝一般噴出一股熱浪。強烈的氣體衝擊喉部聲帶,讓它發出“嘎”的一聲怪叫。緊接著又是第二聲、第三聲。
在染谷麻衣的示意下,拉脫亞託著他緩緩後退。眾人見狀連忙依樣跟上。
此時場中的八咫烏已經如喝醉酒一般東倒西歪。之前被高爆彈打落羽毛而裸露的面板已經變得一片血紅。它眼睛瞳孔與眼白交匯的地方原本有一圈金色,此時這圈金色卻變成了詭異的湛藍。眼睛開合之間散發著幽幽藍光,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滾落。
它似乎痛苦異常,一聲聲慘鳴中,不停跳起雙腳,巨大如鋼鑄一般的爪子胡亂在地上亂抓。大大小小的鵝卵石如鬆軟的土塊一般被它輕鬆捏成粉碎。隨著它暴躁的動作,先是雙腳厚厚的硬皮開始脫落,緊接著,身上的絨羽隨著劇烈的抖動如柳絮一般四處飄飛,然後,一根一根長達近米的覆羽也開始褪去,最後是兩三米長的尾羽和翼羽。
僅僅幾分鐘後,水潭邊的八咫烏已經如同一隻即將死去,並且羽毛被拔了大半的肉雞,顯得悽慘異常。
染谷麻衣興奮地看著場中的情景,嘴裡小聲唸叨著一些諸如“基因終點”“基因轉譯”等拉脫亞聽不懂的詞彙。
又過了十來分鐘,水潭邊原本平坦的斜坡已經被八咫生生刨出直徑十餘米,深兩三米的一個大坑!清澈的潭水灌滿坑內,與潭面齊平。
八咫烏將長長的脖子搭在坑邊,兩條腿還在拼命地無意識亂刨著。那渾身如鎧甲一般威武雄壯的羽翼,此時已經掉得一根不剩!它徹底變成了一隻砧板上的巨型肉雞!
冰冷的潭水漸漸浸沒它血紅的身體,嫋嫋白煙從水面升起,那是它身體上熾熱的高溫在不斷蒸發水分。
隨著時間的流逝,它張開的巨喙開始漸漸合攏,眼中的藍芒開始緩緩褪去,眼瞼開合間,幅度越來越小,漸漸地眯成了一條窄縫。生命體徵似乎正在從它龐大的身軀內消失。
“要失敗了嗎?”
拉脫亞眼中閃過失望的神色。此時恐怕連他都說不清楚,自己失望的到底是天使二代的藥劑無效,還是八咫烏的死亡。
麻生太郎忍不住朝染谷麻衣走了兩步,問道:
“染谷君,這是進化失敗了嗎?”
染谷麻衣搖搖頭,說道:
“叔叔,您的判斷下得太早了。”
果然!
他的話音剛落,八咫烏原本沉寂下去的頭顱突然微微動彈了一下。緊接著巨喙微微張開了一些。
幾秒後,它的頭顱第二次抬起,而且幅度更大。
當它第三次抬頭的時候,喉嚨內突然鼓起一個大包,這處突起迅速向嘴部移動。只見它大嘴猛地張開,一顆碩大的藍色光球如衝擊波一般,狠狠打在岸邊一塊巨石上!
砰!
石屑紛飛,一人來高的巨石被炸得無影無蹤。
幾名俄羅斯人被嚇得腳下一個踉蹌,慌忙躲到了染谷麻衣等人身後。
大坑內,八咫烏雙爪撐地緩緩站起,肉翅張開,喉嚨一震,發出了第四聲鳴叫。
轟!
這次它的頭朝向了平靜的水潭。一聲吼嘯之下,潭中如被扔下一個深水炸彈,雪白的水柱衝起近30米高!
隨著它身體瘋狂抖動,附著的水珠被迅速蒸發。現場白霧繚繞。氣浪掀動之下,如同舞臺上在乾冰的煙霧裡跳舞的演員,別有一種暴力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