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紹聰擺好酒禮,恭恭敬敬跪下,磕下第一個頭的時候,眼淚就跟著下來了。
“對不起,李爺爺,我錯了!”
他一個個頭磕下去,每磕一次說一聲對不起,水泥拜臺上傳來砰砰的聲音,秦臻聽得心痛不已,就要抬手去拉,卻被衛靈東制止。
她抬頭,看見衛靈東衝自己搖頭,眼神意思很明確,“沒事,讓他發洩一下情緒。”
一條人命葬送在自己手裡,對於一個當時不過12歲出頭的孩子來說,這個打擊實在是太大。若不是少管所裡有心裡輔導,再加上王姨對他的照顧,恐怕他已經出現嚴重的心理問題。
孩子悔恨的哭聲迴盪在黑夜裡靜謐的山頭,這是真正的哭墳。一種淒涼悲慘的氛圍籠罩了整片天地。衛靈東和秦臻都被感染,面容肅穆,尤其秦臻,這老爺子是因為自己的病而間接死亡的,她心中也是愧疚不已,此時情不自禁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看到探測儀上顯示周圍亮起的一個個白點,衛靈東眉頭擰起,怕這些畜生打擾到秦紹聰,他一股怒氣突然勃發,整個身子如閃電般竄出,空間穩定器殘片從懷裡掏出,化為了一把斷刃,斷面冒出三米來長的光刃,如一把鐳射刀,如收割靈魂的死神,奔向一個個白點所在的位置。
夜空中,除了秦紹聰的哭泣聲,又加上了一道道細微的切割聲音,以及鮮血噴出血管的滋滋響動。
靈級中等高等的異獸如割麥子般倒下,沒有一隻能靠近山坡百米範圍。以這些異獸龐大的體型,血量自然是成噸成噸外流,很快,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瀰漫于山間,給哭墳的氣氛揉入了些許慘烈的殺戮味道。
秦紹聰似乎也聞到了血腥味,漸漸收住哭聲,跪伏在地默默訴說了一番之後,長身而起,抬手抹乾淨眼淚,朝一直護在自己身後的姐姐說道:“我們回去吧,靈東哥呢?”
“他在收拾那些小雜魚呢。”說話間,她按下腕帶上的通訊按鈕,“教練,我們可以走啦。”
話音剛落,衛靈東頎長的身影已經一個閃爍回到墳前,在秦紹聰這個普通人眼裡,這個速度已經與瞬移沒有什麼兩樣。
“怎麼樣?”秦臻問道。
“查不出,應該是類似於人類的思維控制那種異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異獸的是叫精神控制吧?”
“是的,鴉谷那種能力就被歸於精神控制了,他是無法控制人類的。而常叔叔被趙傳薪控制那次,就屬於思維控制。”說到常棟,她的神色明顯黯了一下。
“嗯,我們走吧。”衛靈東連忙岔開話題,“還得應付你爸媽呢!”
他這話說得有些歧義,如果外人聽起來,就跟帶著男友見爹孃的味道差不多,秦臻對這種事似乎特別敏感,一下也想岔了,臉頓時紅得跟緞子一樣,還好月色下不太明顯,至少自己弟弟看不出來。她彎腰手忙腳亂地收好酒禮,提起籃子往回走。
衛靈東有點沒反應過來,他可不是地球人,對這套並不瞭解,不知道秦臻突然羞澀什麼,但又不好問秦紹聰這個小屁孩,只能悶在心裡,尋思著找個單獨的機會問問她。手中操控空氣拖著秦紹聰瘦削的身子往回去。
回去可不用管那些小雜魚,他和秦臻提起速度,幾乎是一分鐘內便回到了老宅門口。
呂風揚和蔣雪已經被秦同春熱情地拉到鎮上酒店去了。剩下秦母一直在門口等著,這也是南方農村的不成文規矩。
“媽!”姐弟倆異口同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