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靈東感受著她身體漸漸恢復活力,那團白光在穩定增強,一直提在嗓子眼的那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我在這裡,你沒事了。”
秦臻就那麼靠著,緩緩閉上了眼,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和一種莫名的滿足感充斥在她心頭,長長的睫毛一跳一跳,眼珠在眼瞼下滾動,似乎在想著什麼。
半晌,她突然感覺到有點不對勁,除了肩部的疼痛,胸口還有一種溫暖,比以往有所不同。
於是,她偷偷睜眼往下看。
這一看,瞬間一張俏臉變成了大紅布,“組組組。。。組長,手。。。手。。。手。”
秦臻的聲音結結巴巴,越說越細,裡面似乎糅雜了一千種一萬種情緒。
一直守在車旁,聽到她聲音的王芬和郭根苗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喜悅湧上心頭的同時,一把拉住想要回頭看的這幾個大老爺們,一個勁猛使眼色。
除了邵壯還一臉茫然,齜牙咧嘴地喊“疼”被拉著走開,其他幾人都反應過來,跟著往遠處走。
陶希成一臉的便秘頹喪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旁邊的劉啟銘幸災樂禍地小聲打擊道,“二爺,沒事,你都還沒表白,算不上失戀!”
出乎他的意料,向來跟他針尖麥芒不對路子的陶希成,這次卻沒有迎戰,只是把頭壓得更低。他心裡似乎也意識到玩笑有點開過頭,被王芬瞪了一眼後,訕訕笑著躲了開去。
車內,衛靈東聽到秦臻結結巴巴的聲音,才意識到自己的手一直覆蓋在她胸前。這一反應過來,手上的感覺馬上就傳遞到他心頭,雜念湧起,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一種異樣的柔軟。他閃電般縮回手,“那個。。。那個。。。什麼,你應該是完全沒事了。不用。。。不用擔心了!”
“我。。。我知道。”秦臻閉著眼睛緊緊靠在他懷裡,不敢抬頭,說話哪裡還有半點平日裡大大咧咧的樣子。
衛靈東低頭,從上而下看著她光潔的前額,長長的睫毛,秀氣挺直的鼻樑,他心裡的擔心徹底消散,漸漸被一種奇妙的感覺填滿。他將右手臂彎緊了緊,左手將她散亂的秀髮輕輕理順,“以後一定要注意安全,今天你真是嚇死我了。”
“嗯。。。”秦臻感受著他的手在自己額前撫過,手上散發出來的熱力快把自己融化掉,這種感覺,就彷彿幾年前沒生病的時候,自己偷喝啤酒那一次一樣,暈乎乎的。
衛靈東見她呼吸漸漸平緩下來,眼睫毛的顫動也在平復,知道她畢竟是剛恢復,一身的能量和體力幾乎被那團毒液吸收消耗殆盡,於是努力讓自己維持著姿勢。臂彎裡和大腿上傳來的重量,讓他無比真切地感受到這個女孩子的存在,但是內心的變化他自己並沒有發現,只是覺得自己好像擁著整個世界,這個世界與自己息息相關,一點點變化都會牽動自己的神經,他好想就這樣一直抱著她。。。
良久,衛靈東的雙眼終於恢復了焦距,他被遠處一架在深夜裡起飛的民航客機驚醒。
“這些白色的東西是怎麼回事?”他看到自己身上貼著的那層白痂,頭部只剩下七竅還有孔洞,甚至眼瞼處都結了一層。
他將頭一扭,頸部的白痂竟然如同蛇皮一般扭動著,並沒有崩裂。隨著視線的轉移,他看到了滾落在座位上,已經變成石珠一般的永珍靈球。
“能量徹底耗盡了嗎?”衛靈東內心暗歎,卻沒有絲毫後悔,暗暗回想,覺得如果再選擇一次,自己依然會這麼做。
一念及此,他左手伸向永珍靈球,想拿起來仔細看看,誰知道手指剛一接觸到靈球表面,就感覺身上那層白痂在迅速變得柔軟,如同被烘烤的石蠟。隨著軟化加劇,光芒重新從白痂中透出,只是亮度遠不如之前,甚至在車燈下幾不可查。
光芒出現的同時,他面板表面也傳來陣陣酥麻的感覺,像是被無數的微弱電流擊中。他努力穩定住自己的身體,擔心驚醒了在懷中酣然入睡的秦臻。
然而這種努力並沒有收到效果,很快他便看到秦臻的秀髮一根根飄到了空中,那是靜電的作用,顯然白痂並不是只有與他面板接觸的內層才有那種“電流”。
感覺到身體的汗毛根根豎立,秦臻睜開了眼。她的視角幾乎是正對著永珍靈球方向,第一時間便發現了靈球的異常,那些覆蓋在衛靈東身體表面的,白色的蠟塊一般的東西,正在迅速液化,然後被他指尖碰觸到的那個“石球”吸收。
永珍靈球就彷彿是一塊超強吸力的磁鐵,衛靈東體表的神經末梢感覺到,甚至連腳趾尖上的白痂都在融化,然後朝靈球匯聚!
“這是你以前抓在手裡那個白球嗎?”秦臻小聲問道。
“嗯。”衛靈東輕輕點頭。
“對不起,是不是為了救我,它才變成這樣了?”秦臻知道以前那顆巨型珍珠一般的白球對衛靈東非常重要。
“沒事,應該還能恢復,你看它這不是還能吃東西嘛。”衛靈東破天荒開了個玩笑,左手將永珍靈球拿起,攤開在掌心。
覆蓋他全身的那層白痂徹底液化,如一道道小溪,朝永珍靈球匯聚。數十秒後,白痂徹底消失,倆人緊緊盯著靈球,希望看到它恢復成一顆“珍珠”,可惜吞下白痂後,靈球便沉寂下來,再無變化。
“還是想多了嗎?”衛靈東內心有點失落,他鬆開摟著秦臻的右手,拿起位於後座另一邊的空間穩定器殘片看了一眼,“還好,這個看起來正常。”一念閃過,便重新摟住秦臻,左手將殘片接過,想收到一起後回家再處理。
誰知道穩定器剛和靈球一碰觸,異變陡生!
靈球幾乎在眨眼功夫便化成了一灘白色的“水”,這水迅速沾到穩定器那青銅色的表面,擴散變薄,將穩定器整個覆蓋住,當覆蓋到斷裂口那一端的時候,彷彿遇到了什麼阻力,水膜竟然如同小蚯蚓一般,朝前探了探“腦袋”,嘗試了幾次均無法成功覆蓋之後,水膜一頭紮下,小部分融入了斷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