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鶴亭見她神色變幻不定,自己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的。
但兩人既然兩情相許,她也一定想過以後的吧?
“阿寧,”他試探著問道,“你是不是覺得太早了點?”
元寧回過神來,看到蘇鶴亭小心謹慎的模樣,心頭突然就是一甜,若非極為在意自己,他也不至於這般惴惴不安,“是啊,我這不是虛歲才十四?”
蘇鶴亭不放心,“沒有別的問題?”
“能有什麼問題?”元寧笑了一下,“如今我們早就從朱氏家族脫離出來,上頭沒有人指手畫腳,我就是一家之主。”
蘇鶴亭鬆了口氣,“如此甚好。父親的意思……”
他覺得非常不好意思,畢竟當著人家姑娘的面就說起圓房的事,到底是尷尬的。
可這些事又不能不說,便把蘇德昭的意思,磕磕絆絆說了出來。
“竟是這樣?”元寧彷彿被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竟還有這樣的操作?“這不跟養童養媳是一個道理?”
先好好養著,定了名分,等長大了才成為真正的夫妻。
“到底是不同的,”蘇鶴亭一本正經糾正,“童養媳大多是因為家裡過不下去,迫不得已,才把女兒送出去。那女孩兒往往極小,什麼都不懂。
“可是你看,你除了年紀還小,什麼地方像個小姑娘?這行為做事頗有大將之風……”
嚥了口唾沫,他違心地道:“當然,我既然把這事擺出來和你商量,就是要聽你的意見的,你若是覺得不妥,我還可以等。”
這口不對心的樣子,也太明顯了!
元寧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我說,你少年成名,行事果敢老辣,我想便是浸淫數十年官場的人也未必有你這樣的雷霆手段。
“怎麼……一轉眼,又跟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毛頭小子似的?”
蘇鶴亭呶了呶嘴,沒作聲。他見慣了人世間的血雨腥風,爾虞我詐,自然知道在什麼環境下用什麼樣的手段能夠取得怎樣的效果。
但他過去這二十來年中,何曾遇到過一個能夠左右自己心緒的女孩子?
沒有這樣的經驗,自然處處都顯著幼稚了。
元寧低著頭認真思索了好一陣,才說道:“我如今是做男裝出來行走的,若是和你成親了,是不是就沒有什麼機會出來了?我這好容易做起來的事業是不是也得放棄了?”
“不會!”蘇鶴亭斬釘截鐵地道,“不管到了任何時候,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不違法背德,只要不妨礙我們之間的感情,都可以。”
這樣迫切表態啊?
元寧眼珠子轉了轉,促狹之心大起,“可我還是覺得不太妥當。”
“何處不妥?”蘇鶴亭忙道,“你說出來,我改就是。若是你不信,我還可以立字為證。”
元寧忍不住笑了起來,橫了他一眼,“我與你說笑呢!你若是敢做出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我自然有百般手段來對付你!”
她挑眉,挑釁地看著他,“你該相信,我有這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