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超群連問數聲,無人應答,忽有人喊道:“朱副掌旗使走啦!”
眾人鬨然,又有人道:“王副掌旗使也不在!”
“龔副掌旗使也不見啦!”
眾人失去主心骨,一時間惶然不知所措。張超群暗喜,朱元璋這廝居然在這種關鍵時刻退縮,這不是自己找死麼?什麼大明開國皇帝,就只這麼兩把刷子麼!
“朱元璋畏罪潛逃,大家不必驚慌。”
張超群朗聲道。他聲音傳出甚遠,“大家整好隊伍。”
張超群回頭向滅絕師太瞧了一眼,道:“師太,勞煩你回去叫唐洋、辛然和顏垣三位掌旗使過來。”
滅絕師太面露喜色,她當然也知道,此時五行旗教眾群龍無首,正是接收回來的好機會,當下點頭,將倚天劍交給張超群,道:“你孤身一人在這裡,帶著倚天劍防身。”
張超群本來想婉拒不要,但想到那朱元璋神出鬼沒,詭計多端,心中還是有些忌憚,便接了過來,叮囑了一聲,目送滅絕師太離開,迴轉身來,繼續施展如簧之舌,鼓動拉攏。
說得口也幹了,終於這三旗軍士穩定下來,就在這時,忽有人叫道:“快看,有人過來!”
張超群一凜,就見從光明頂方向傳來整齊的腳步聲,震得地面簌簌的響,忙下令戒備。
陣勢未成,忽然從黑暗中發出火光,緊接著火光四起,無數火團呼嘯而至,宛如隕石墜落,砸在人群當中,那火團帶著強烈的石油氣味,沾到人身上,立刻燃燒起來,軍士們登時炸了蜂窩,慘嚎著逃竄,有些火團落在地上,兀自不熄,張超群氣沉丹田,大聲約束他們撤退。
這三旗軍士均是精銳,倉促間受到襲擊之後,便有小隊長等小頭目約束,往後撤退。張超群在火團中躲閃著,一邊要他們向瓦罐村撤。說話間,就見月色之下,十幾輛鐵車並行衝來,每一輛鐵車都有六至八個人推著前進,速度飛快,號角聲“嗚嗚”吹響,從車廂的頂端鑽出人來,手持噴筒,對著正在整隊的厚土旗軍士,水柱激射而出,來不及逃走的軍士登時慘叫倒地,空氣中瀰漫著嗆人刺鼻的氣味,皮爛肉腐的軍士們被這腐蝕毒水射中,一時不死,淒厲慘呼,宛如人間煉獄。張超群毛骨悚然,竟然連生化武器也用上了!
這水柱射程甚遠,頃刻間死傷慘重,整個厚土旗七百多人幾乎全軍覆沒,好在烈火旗和洪水旗距離遠,走得及時,已然拉開了距離,張超群恨得牙根癢癢的,卻也不敢以身犯險,只得逃遁。那十幾輛鐵車一番掃射之後,並不急著前進,想來是因為那些毒水太過霸道,他們也不敢上前。當鐵車停止攻擊之後,後方奔來一隊人,提著一布袋沙土,拋灑開來,後方大隊人馬這才繼續前進。
中途,滅絕師太和三位掌旗使已經趕到,張超群要他們接管敗兵,撤往瓦罐村。厚土旗掌旗使顏垣見部屬只餘下六十多人,不禁落淚。
張超群勸慰了他一番,顏垣告訴他,這是天地風雷四門的部屬,原本是聽從楊左使命令,楊逍閉關之後,交給五散人掌控,沒想到今日卻用在了對付自家人身上。張超群細問了現下明教的勢力情況和朱元璋在明教中的地位。
他始終想不通,為什麼彭和尚彭瑩玉、鐵冠道人張中、布袋和尚說不得、冷麵先生冷謙、周顛他們會一直不出現,本來自己已到了光明頂山下,五散人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他現在很是擔心他們的安全。
彭瑩玉是個熱血漢子,最熱衷推翻元朝統治者,在明教中功勳卓著,明教在各地掌控著的多支義軍,都是由彭瑩玉帶出來的。鐵冠道人為人豪爽,在五散人之中人緣最好。布袋和尚是五散人中輕功最高的,他和彭瑩玉一樣,也是個滿腔熱血之人。周顛此人最是神奇,說話顛三倒四,但往往一語中的,一鳴驚人,周顛也是張超群最覺不可思議的人,看上去跟周伯通似的瘋瘋癲癲,但卻像是大智若愚,擁有大智慧的人。而冷麵先生冷謙,是五散人中最為鐵面無私的人,明教上下,不怕楊逍者大有人在,但不怕冷謙的,卻是很少,若是有教徒犯錯,他是從不講情面的,而且,冷謙的武功在五散人之中最高,張超群對他的信任,甚至在楊逍之上,然而朱元璋和王哲等人屢次提到他,說到是聽從冷謙的命令,張超群卻是九成不信。
然而,五散人是否真的投向朱元璋,朱元璋在他們面前究竟是何地位?顏垣卻是說不清楚,他仍只知道五散人對朱元璋青睞有加,至於更多的,他也不清楚。
說話間,天地風雷四門兵士已然趕到,張超群不願滅絕師太陪他冒險,要她和顏垣兩人追上敗兵,但滅絕師太不允,堅持留下,僵持間,追兵愈發的近了,張超群不得已只好叫顏垣先走,把倚天劍還給滅絕師太,道:“待會兒你別出來,先行埋伏,待那些鐵車透過之後,再從中殺出,讓他們無法使用毒水攻擊。”
滅絕師太雖沒見到鐵車的威力,但剛才也聽那些敗兵談虎色變,知道逞不得英雄,肅然點頭。張超群和滅絕師太尋了個地方潛藏身形,不多一會兒,二十多輛鐵車先行於前,緊接著是大隊的軍士,幾乎每人都穿著正規的皮甲,胸口亮晃晃的護心鏡,頭上和五行旗教眾一樣都扎著頭巾,只不過,這些人的頭巾之上都繡了紅色的聖火標記,與五行旗不同。
眼瞧著他們一個個肅然透過,除了腳步聲,再無其他聲息,張超群心中愈發的忌憚,先是五行旗,再是天地風雷四門,明教的中樞力量,他朱元璋竟能隨意調動!這也太恐怖了。張超群對朱元璋起了強烈的殺意,他讓張超群有了很重的危機感,此人若不及早除去,實在是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