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我，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商珏一時急火攻心，手掌竟然忍不住一掌拍在桌子上，聲音也大了幾個分貝，可能是因為太過於著急，竟然開始咳嗽了起來。
“哥，哥，你沒事吧？”商鈺趕緊上前一步，想要攙扶住商珏，可是卻被他一把攔住了。商珏一把將商鈺推開，眼中滿是憤怒。
“你告訴我，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那可是你的嫂子啊！”
“哥，我知道，可是我從來沒有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情啊！”商鈺反駁道。
“你——”商珏猛地站起身來，將手高高抬起，眼見著一巴掌就要拍在商鈺身上，可是最後還是下不去那個手，商珏怒吼道：“你告訴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哥，你當真要我說出來嗎？”倔強的少年將腦袋轉向一片，似乎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你說！”商珏一咬牙，閉了閉眼睛，似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哥，你還記得十多年前，我剛離開曲城去國外的時候，才十九歲吧？”商鈺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突然將十多年前的事情提了出來。
“我當然記得，那時候你按照祖父安排，遠赴海外，我們兄弟兩還在天台上喝了一晚上的酒。”商珏點頭說道，似乎也是想到了當年的事情。那時候他是真的擔心這個天真的弟弟，會在國外那些手下手裡吃虧。
“那哥哥，你可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告訴你我喜歡上了一個女人？”商鈺繼續問道。
聞言，商珏眼睛一收縮，感到有些許不可思議，不過最後還是儘量讓自己放平語氣，說道：“當時我也只當你是年少情竇初開，喜歡上了一個人很正常，反正你都要去M了，肯定是會忘記這些事情的，可是我沒有想到，你直到現在都還惦記著。”
“哥哥啊，根本就忘不了你知道嗎？你九年前，還不是為了等嫂嫂，等了四年？嫂嫂成了植物人，你還不是帶著笙兒，將家都搬到醫院裡去，就怕錯過嫂子醒來，擔心嫂子醒來後，第一個看到的人不是你？”商鈺聽了商珏的話，當即苦笑著反問道。
“……”商珏無話可說了，在盯著商鈺的眼睛看了很久之後，方才開口繼續問道：“那你喜歡人，她的名字是……”
即使已經猜到了答案，但是商珏還是想親口從商鈺的嘴裡知道真相。
“她叫溫雅。”
聞言商鈺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居然和自己的弟弟，愛上了同一個人。
不管是不是本人，不管是不是同一具身體，終究都是那同一個靈魂。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許久之後，商珏罷了罷說，讓商鈺退下去。
“哥？”商鈺疑惑地喚道，似乎是想要看看商珏的表情，可是商珏只是罷了罷手，沒有多說什麼，“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商鈺沒再說話了，最後看了商珏一眼，然後起身離開了。
商珏看到他的背影，從自己的視線裡離開，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當然現在不管說什麼，都改變不了那個不爭的事實。
他和自己的弟弟一起，愛上了同一個女人。
如今看來，這一切，已成定局。只是苦了商鈺，一生唯一的歡喜，就這樣固定在自己不可逾越的位置上，那樣的感情，對他來說，實在是極為不公平的。可是他偏偏沒有辦法去改變什麼，除了在生命的最後關頭嘆一口氣，他什麼都不能做。
商珏一直都知道商鈺心有所屬，每次家裡人比他成婚的時候，一向性子軟弱的弟弟，竟然會以各種理由拒絕。那時候的商珏，就知道他心有所屬，最後也只是空歡喜。
這就是命。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病情會突然惡化的話，他一開始就不該和洛溫雅在一起。
而在商鈺離開之後，回到了自己的家裡。進門的時候，他沒有將燈光開啟，而是在黑暗裡，將自己扔到沙發上。躺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商鈺只覺得自己好像是被這世界丟棄的人一般。如果可以，他選擇自己不是商鈺。
像他的哥哥那樣，可以勇敢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那樣的話，即使那一天會失去一切，但是至少他不會後悔。這世界上就是有太多的感情，會讓人後悔一輩子。
偏偏啊，他遇到了。
這幾分鐘的時間裡，商鈺想了很多。不管是他接受家族生意以來，還是大學畢業一頭熱血的自己。他都知道，那時候的自己，如果有為感情發狂的勇氣，或許他就不會是今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