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連早飯都沒吃,就直奔小北家去。我要當面找他問清楚,他、或是她、或是它,是誰?把小北怎麼樣了?
不要以為我的膽子很大,在還沒搞清楚現在的小北是什麼玩意兒的情況之下還敢去找他。
之所以敢去找他,那是因為現在天亮了,而且太陽光很足,世間一切不乾淨的東西都不敢造次。反正我是這麼想的。
到了小北家門前,我連想都沒想,抬手就猛砸門。記住了,我不是在敲門,是在砸門,非常用力,只有這樣,才能讓我的膽子大起來,只要是門一開,裡面露出來一個不像人的臉,我就敢直接一腳懟過去!
不出意料的,我叮了咣啷砸了半天,別說小北家的門沒開了,就連他們家鄰居都沒有開門的。我在這折騰這麼響,怎麼就沒個人出來看看呢?
想到這,我砸門的動作越來越輕,最後終於停止下來。
小北租住的地方是個老小區,因為便宜。房子老舊,隔音肯定不好,而且在這住的大都是上了歲數的老人了,老人一般都挺怕吵的,我在這砸門的動靜不小,應該很吵了吧?
嘶......我倒吸口涼氣。
這情況不對勁啊,剛才就著一股衝勁沒覺得什麼,現在冷靜下來才發現,這樓可真破啊。樓道里的窗戶都沒玻璃,樓梯扶手都是厚厚的灰,再看小北家的門,我愣住了!
小北住的地方我沒少來,他們家的門我很熟悉。可是我眼前的這門,絕不是小北家的門!
為什麼?因為我在小北家的門上做過記號。
記得有一回,我和小北晚上出去擼串,我倆的酒量都不行,一人一瓶啤酒就喝吐了。
我吐的還行,挺正常的,就是低頭彎腰稀里嘩啦的往外倒。
可是小北吐的就花花了,他居然是上下點著頭那麼噴的。結果一沒留神,噴到了一個大哥身上了。
那大哥是東北人,被突然噴了一身,邊往後退邊吵吵:“哎呀媽呀,這幹啥玩應呢,哎喲我去,離我遠點,上一邊拉噴去,這特麼太噁心了!”
這要擱以前,小北肯定充滿羞愧的跟人賠禮道歉。可那天也不知怎麼了,他居然攆著人家噴。
這東北大哥一下就毛了,直接一腳把小北踹躺下了。本以為這躺下就完了唄,沒有,小北居然晃晃蕩蕩又爬起來了,然後“噗”的一下,乾的稀的又噴了人家一身!
這下完了,本來我還想上去勸勸呢,一看這架式,小北這是在發起自殺性衝鋒呢。老話講的好,去救一個一心想死的人,還不如看著他怎麼死呢!
結果就這樣了,小北讓那位東北大哥這頓削啊。按地上一頓踹,也不管腦袋屁股,噼哧啪嚓逮哪打哪。打了半個多小時,東北大哥才罵罵咧咧的走了。
看到這,有人就會問了。說,你就這麼看你朋友捱打,也不管管?太不講究了吧!
真心話,我真不想管。不是,我真想管來著。不過一看那大哥勢若瘋虎,那真是,碰著就死,挨著就亡啊,我哪敢上去勸去,外一我一勸,這大哥更來氣了,再多打半個小時算誰的?最主要的是,要把我也一塊打了怎麼辦?我招誰惹誰了!
我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確定那大哥不會再回來了,這才走過去看看小北的情況。
這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哎喲,我心都發酸。小北太慘了!
小北躺在地上,身體呈大字形展開。半長的頭髮也沒型了,亂糟糟支楞八翹的,有點像超級賽亞人,臉上到沒怎麼傷著,可能是,剛才他拼命的護住了臉!
再看小北的衣服褲子,那都沒法看。皺皺巴巴的,就跟剛讓十好幾個人一起蹂躪了半個小時一樣。
看著小北這個樣子,我心裡本來挺難受的。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看著,我怎麼越來越想笑呢!?
那天晚上,我把小北扶回家的時候,他還一個勁的跟我說:“羅漢,你撒開我,我還能噴!”
我說:“我接著讓你噴,然後你再讓人揍半個小時?得了兄弟,你說你就半瓶啤酒的量,非特麼喝一整瓶,都吐了不說,完了還挨頓打,不過你別說,你今天是真挺牛逼的,從沒見過你這個樣子!”
小北聽了我的話,什麼也沒說,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微閉著眼睛踉踉蹌蹌的被我扶回了家!那表情,不像是剛捱了半個小時的揍,倒像是揍了別人半個小時的樣子!真是見了鬼了,捱揍的也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