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姝這些天能夠自己走動了,她估計再過兩三天,毒就可以完全解了。
荼湛自從上次去集鎮後,也不知道怎麼了,總是有意地躲著她,阿姝閒來無趣,便在皇宮裡轉轉。
她沿著細碎石子鋪的小路上走,一路來到了御花園,路兩旁,一簇簇鮮豔的花朵,聚集在葉片下,像無數只靈動的蝴蝶張開了翅膀,樹上柔軟的枝條上,茉莉花雪白的花瓣在清風中微微抖動,使得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花香。
阿姝沉醉於香氣中,沒注意有人正朝她走來。
“仙者是湛兒的師父吧。”阿姝清醒過來,眼前的男子衣著華貴,衣袍上繡著一條金色的龍,頭髮有幾根發白,歲月也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但他依舊氣宇軒昂。
“不是什麼仙者,也算不上師父,只是個習武之人,懂一些術法,略教他一些而已,”
阿姝行了個禮,“想必您就是阿湛的父皇了,他經常提起皇上您。”
“湛兒竟然會和你經常提起朕,不知都說了什麼?”皇上揮手,示意阿姝免禮。
阿姝心裡笑笑,這可怎麼回答呢,總不能說阿湛說他老頑固吧。
“就是說您治國有方,是一位好皇帝。”皇上大笑起來,似乎猜到了荼湛並不會這麼說。
他看了看阿姝,十六七的模樣,頗有靈韻,卻似乎比湛兒成熟穩重得多,
“不知武者日後可有什麼打算?如果可以,能否留在宮中,一直當湛兒的師父?湛兒甚是喜歡你。”他微微咳嗽了幾聲,似乎身體不太好。
阿姝抱拳,“皇上的好意阿姝心領了,只不過我有要事在身,不能繼續在南晁國停留,過兩天就會離開了。”
皇上有些遺憾,但阿姝十分堅定,也不好再作挽留。
他又咳了幾下,連忙拿出手帕,眉頭緊緊皺起,似乎很痛苦,不由得半跪下來。
阿姝趕緊上前扶住他,他拿下手帕,潔白的手帕上沾滿了鮮血。
“皇上......您......”阿姝有些擔憂,咳血一般都是不治之症。
他擺手示意,“不用扶我。”
阿姝站到一邊,他顫顫巍巍地站起,“無妨,老毛病了,朕之所以想讓你留下,就是想讓你教導湛兒,輔佐他成為一名好的君王,你可喜歡湛兒?”
阿姝愣了一下,他只把阿湛當成她的朋友,她的弟弟,即使喜歡,也絕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我把阿湛當作弟弟一樣,並沒有男女之情。”
皇上嘆了口氣,也不再說什麼,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他高大的背影已有些滄桑,歷代君王肩上都是重大的責任,是一個國家的安康。他出生在皇宮,也將長眠於此,這威嚴的皇宮捆綁住了他,或許也束縛住了荼湛。
想到這,阿姝也不免有些悲傷,抬頭望了望天。
荼湛低著頭,往皇宮大門走去,他剛剛路過御花園,恰巧聽到了師父和父皇的對話,
“我把阿湛......沒有男女之情。”
不知為何,師父這句話從剛才就總是纏繞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
一個月的時間,他一開始對師父是崇拜的,是嚮往的,每次師父誇他,他都能開心地一整晚睡不著覺,可逐漸他不滿足於師父總把他當作弟弟,他似乎想得到什麼,又不知道是什麼。
許久,他彷彿下定決心,既然師父要走,那我就和她一起!
阿姝哪裡都找不到荼湛,心想他可能出了宮,剛來到門前,就看見了低著頭,沉悶的阿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