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應到了冥冥中不周山內傳來的目光,太一輕撫手中混沌鍾,嘴角微微翹起:“大局你已經鋪開,我若還不能抓住機會,便是我太一無能。”
話語落下,太一抱著混沌鍾,周身混沌之氣流轉不休:“大羅第三步,我已經窺視到了冥冥中的玄妙。”
楊三陽立於不周山之巔,猛烈的罡風吹動得虛空蕩漾起層層漣漪,吹動得其雙目內流露出一抹凝重,身軀不斷伴隨著劇烈咳嗽抖動個不停,將整個不周山下的所有佈局盡數收之於眼底。
面對來勢洶洶,蓄意報復的神族,三祖決定收縮勢力,在不周山下與諸神做一了斷。
“唉,物是人非,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當年神帝最喜歡端坐在這裡,俯視著整個大荒,似乎能一眼看盡大荒中的芸芸眾生”白澤不知何時出現在場中,來到了楊三陽身邊,與其並肩而立。
楊三陽眼中露出一抹追憶:“神帝?那似乎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若非時空二神坐視旁觀,神帝也不會戰死。我其實到現在也不明白,諸神的榮耀究竟是什麼,竟然叫無數諸神捨生忘死的去追求。”
“諸神的榮耀?”白澤聞言搖了搖頭:“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這就像是日常生活,一對正常的夫妻,只要男子還有一點血性,自家老婆被人睡了,也會暴怒而起一樣。這是一種底線,不容侵犯的底線,你懂嗎?”
楊三陽搖了搖頭,忍辱偷生,在前世是很正常的。甚至於韓信胯下之辱,成為了千古美談,對於人類來說,性命永遠都是第一位。以他的思維,很難理解這其中的諸般虛無縹緲的東西。
楊三陽抬起頭看向遠方,雙目內露出一抹凝重:“這一戰,等候諸神的將是一個量劫的蟄眠。代價未免太大!”
這一個量劫被龍鳳麒麟三族佔據先機,沒有人能翻盤,諸神也不行!
不周山下
三族大軍匯聚,浩浩蕩蕩的殺機沖霄而起,似乎凝固了日月星河。
與那億萬大軍相比,三千諸神勢單力薄,但是眾神氣機連綿成一片,也未必會遜色於下方的三族大軍。
不周山、麒麟崖上
麒麟王擺開祭壇,上面供奉著阿彌陀牌位,卻見麒麟王面色恭敬的對著牌位行了一禮:
“下界修士麒麟,欲要通秉聖人,諸神無道,貿然撕毀盟約,伐我三族部落,無視聖人尊嚴,還請聖人做主,今我三族起兵討伐諸神,實乃不得已而為之,還望聖人允許!”
不周山巔,楊三陽聽聞耳邊禱告,略做沉思,隨即體內法相做出反應,似乎冥冥中有一道洪鐘大呂裹挾著聖道之音,鋪天蓋地的向著下方席捲而至:“準!”
簡簡單單的一個準至,落在麒麟王耳中卻具有無限威嚴。
麒麟王又插上香火,恭敬的拜了拜,方才站起身看向龍祖與鳳祖:“諸神無道,撕毀盟約,我已經通秉聖人,得了聖人允許,將要討伐逆黨,背信棄義之輩。我等有聖人支援,此戰必勝。”
正說著,忽然只聽遠方殺機衝宵,一道暴喝震動不周山脈,只見一朦朧人影腳踏星辰,手中持著一倒掛星河,向麒麟崖砸來:“三族欺我神族式微,無故挑釁我等。神族威嚴不可輕辱,戰神前來領教麒麟族高招!”
星河倒掛,彷彿是一根鞭子,裹挾浩蕩神威,猶若是不周沉淪,向著場中狠狠的砸了下來。
下方三族修士紛紛變了顏色,面色駭然哭爹喊孃的向著遠方跑去,聲音裡止不住的哀嚎之聲。
楊三陽面色凝重,縱使是以他如今的修為,看到那道卷的星河,亦不由得周身氣機流轉,有一股想要出手的衝動,一股致命危機自冥冥中傳來。
星河倒掛,人在那星河之下,渺小的猶若是螻蟻。
楊三陽瞳孔緊縮,眼中露出一抹凝重,周身氣機約加內斂,他知道自己看到的星河倒掛,只是幻象。那星河根本就不是衝著自己來的,而是向不周山中砸去,目標是不周山下的三族修士。
但這就是人的本能,有一座大樓貼著你的身子到了,你明知道根本砸不中你,只能恰好落在你的腳尖前,但是你能不害怕、不緊張嗎?
“戰神的氣機已經達到了頂點,精氣神圓滿無漏,胸口本源璀璨到極點,我若是沒有看錯的話……對方只怕已經距離證就大羅,只差一線之隔!沒準下一秒戰鬥之中,便可突破大羅妙境!”楊三陽的眼中露出一抹凝重。
“戰神,我等已經在聖人面前立下盟約,你敢貿然撕毀盟約,莫非不怕聖人威嚴?”麒麟王一聲怒斥,接著縱身而起,直接化作一尊萬丈高的巨人,一掌伸出把握星河,似乎一方星空都在其一掌之內。
“呵呵,豈是我諸神言而無信?分明是你三族欺人太甚,區區一隻小麒麟,也敢欺辱我等,你三族未免太過於狂傲,當真不將我等放在眼中?”戰神的眼中滿是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