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蕭元吉的這張臉,心裡只有憎恨、厭惡,以及無窮無盡的絕望。
她紅著眼睛,抬手還了一巴掌。
*
在阮瑜的印象裡,她跟蕭元吉只有兩種狀態——
冷戰,和爭吵。
剛嫁給蕭元吉那段日子,她心高氣傲,所以頻繁跟蕭元吉吵架。後來吵累了,慢慢的把鋒芒都收起來,變成一層堅硬的殼。
她就躲在裡面,外界的人和事,與她無關,她也不關心。
可是蕭元吉偏要激怒她,以各種方式,逼迫她從殼裡出來,披堅執銳跟他斗的兩敗俱傷。
她第一次跟蕭元吉動手。
響亮的掌摑聲,聽著就疼。她是用足了力氣的,打完這巴掌她手都發麻。
“替明珠還給你。”
“阮瑜,好啊、好啊!你為了個丫頭,你為了個丫頭跟我動手!”蕭元吉捂著臉暴吼:“你跟我回去!我以前就是太容忍你了,你才這麼囂張放肆!你少給我端你公主的架子,進了我侯府的門,你就一輩子是我的人!什麼公主?狗屁!我還治不了你了?!”
從心底蔓延上來的,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她慶幸的是,周圍沒有看熱鬧的人,只有陸野。
這個人已經見識過蕭元吉的荒唐,無所謂再見識一次。
“我不回去。”阮瑜語調平靜。
“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回去。”阮瑜低頭拿帕子擦手,蹙著眉,“原本我是打算明天回去的。但是現在,蕭元吉,我多看你一眼,我都覺得要喘不過氣了。”
“你想跟誰告狀,那就去吧,我不怕。”阮瑜笑笑,“其實我從來沒有怕過。我這人就是顧慮的太多了,怕別人難過、失望,所以寧願委屈著自己。”
“但是現在,我想想自己是真可笑。我為別人考慮,誰又為我考慮呢?”阮瑜把帕子丟掉,“你走吧。”
阮瑜朝客棧裡走。
蕭元吉突然就慌了。
他從來沒看過阮瑜這樣,好像什麼都無所謂了,哪怕要她死,她現在可能都會直接抽出一把劍抹了脖子。
又絕情,又狠。
蕭元吉拽住她的手腕,瞪著眼睛威脅她:“你有沒有想過你爹孃知道會怎麼樣?”
“那就知道唄。”阮瑜不在乎的笑笑,“你大可以去我爹孃跟前宣揚,宣揚我如何囂張放肆,不把你放在眼裡。最好求他們讓我跟你和離。”
阮瑜嘆口氣,“不過我知道你不會的。”
蕭元吉一僵。
“我這公主的身份一日不改,你就一日不會放了我。”阮瑜輕蔑的笑起來,“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