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沈鳶,沈鳶……”
沈鳶做了一個很沉的夢,夢到她和衛衍大婚的那一天,夢到了衛衍就在她的身邊,她還可以像以前一樣抱著衛衍撒嬌耍賴。
衛衍就是她的天。
腳底下是無底洞,突如其來地失重感讓她清醒過來,手背刺痛。
沈鳶悠悠轉醒,眼前一片漆黑,只能從緊閉的門縫裡看到幾條漏進來的光線。
“娘,芝蘭?”沈鳶試探著喊了兩聲。
但是這個房間裡好像就只有她一人,沈鳶撐著地起身,因為中毒的緣故,左手臂幾乎使不出什麼力氣。
好在蟾蜍的毒性不強,哪怕是被咬了一口,也不會危及性命。
屋子裡很黑,還很潮溼,沈鳶摸索了半天,除了浸了一手的水和泥以外,什麼發現都沒有。
忽地,沈鳶聽到兩道腳步聲,還不知情況,沈鳶又倒回地上,裝作還未醒。
“那酆州城裡大戶人家養出來的,那身段當真是沒得挑,要不是臉醜,哪裡還輪得上你。”
“唉,你這話什麼意思!俺這眼睛和臉上的疤可是上過戰場的證明,沒受傷之前,村子裡要嫁給俺的姑娘那也有十來個!”
“人被蟾蜍咬了一口,還不知道醒了沒。”
“還不快開啟讓俺看看,可別像前幾個那樣禁不起折騰,兩下就玩死了。”
聲音愈發的靠近,隨後便聽到門鎖被開啟的聲音,“吱呀”一聲,門被開啟了。
“嘖,這臉也太嚇人了,這讓俺都下不去手。”
“燈一滅,你又不看她的臉。”
沈鳶認出其中一個聲音,就是那個坐牛車上的婦人。娘和芝蘭都不在她身邊,應該是被農夫帶走了。
陌生的氣息靠近,沈鳶屏著呼吸,下巴被人抬起來,捏得她生疼。
“不行,就這臉,得再少一兩。”
“行行行,四兩就四兩,死摳門的。”因為是半路截來的人,也不知道後面會不會有什麼隱患,婦人也急著把沈鳶賣出去。
沈鳶動了動指尖,睫毛微顫,裝作悠悠轉醒的樣子。
那婦人見沈鳶醒來了,道:“正好,人醒了,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買沈鳶的是一個臉上疤痕猙獰,又瞎了一隻眼睛的男人,約摸著四五十歲,駝著背。
駝背男人從褲腰裡掏出一個錢包,開始數錢,沈鳶一臉驚訝地道:“你……你竟然要把我賣掉?”
婦人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做拐賣人口的事情了,對此毫無愧疚,眼睛一直盯著駝背男人手中的錢,嘴裡回著沈鳶的話,“以後他就是你的夫君了,好好跟著,別吵別鬧,還能少受點苦。”
等到駝背男人終於從錢袋裡數夠了四兩銀子,交給了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