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掌心的燙傷已經癒合了,但是留下的疤生生破壞了她掌心的紋路,就像是要強行改變自己的命盤一般。
墨髮披散開來,那雙桃花眸中波光流轉,宛如海平面上升起的皎潔明月,讓人移不開目光,卻清冷到了極點。哪怕今日喝了不少酒,意識還是萬分清醒,明明以前和衛衍在一起的時候,酒量就只有三杯,現在卻怎麼都醉不了。
沈鳶閉上眼睛,平復心中湧上的狂躁。
就快了,等我啊,我馬上就來接你回家了。
……
翌日一早,沈鳶去了林洛的屋子,林洛正亂扔東西往下人身上砸,“都給我出去!我寧死不屈!”
這一聲喊得中氣十足的,話語裡聽上去還帶著一絲委屈和羞惱,這怎麼跟有人要逼良為娼一樣?
婢女和小廝趕出屋子,各個面面相覷地不敢進去,看到沈鳶的時候像看到什麼救星一樣,“大小姐!”
“嗯,你們現在這兒候著,我進去看看。”沈鳶對他們說道。
“是。”那幾個婢女和小廝求之不得,連忙應道。
沈鳶進了屋子,地上都被他扔出來的東西,其中還包括他前些天花了不少力氣買下的夜明珠。
沈鳶不禁想起衛衍,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這個年齡的少年生起氣來都喜歡砸東西,當年衛衍也是……
林洛趴在枕頭上,耳邊聽到動靜,又嚷嚷著道:“我不是讓你們別進來了嗎,本少爺的話都不聽了嗎!”
林洛手邊也沒其他東西可以砸了,便只能轉頭怒瞪著來人,然而在看到沈鳶的時候,臉色一僵,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阿姐……”
沈鳶見林洛趴著的姿勢,問道:“爹還是第一次下這麼重的手吧,你昨天說了什麼話惹到爹了?”
林洛抿了抿唇,想要說出口的話,卻在看到沈鳶眼中調侃的笑意後,又生生堵在喉嚨裡。
林洛埋頭,半張臉藏在軟枕裡,紅著耳根,聲音悶悶地道:“沒說什麼,就是不許我以後再去花街玩,明明阿姐都可以去……”
“我去那邊是有正事,你也別太胡鬧了,注意藏著點身份,在外面我才是林洛。”
“我知道。”
沈鳶走過來,想看看他的傷,“爹打你哪了,你沒讓下人給你上藥嗎?”
林洛見沈鳶要伸手過來,嚇得滾到一旁,臀上的傷痛得他直飆淚,卻還是在沈鳶面前要強地道:“沒……我沒事!我好得很!”
要是讓阿姐知道他被爹扒了褲子打,他以後哪裡還有臉娶阿姐。
沈鳶也沒強求,勸道:“一會兒讓下人給你上藥,好得快些,我馬上要出門了,你在家別惹娘生氣。”
林洛一聽沈鳶又要走,伸手扯住她的衣角,道:“阿姐,我都傷成這樣了,你還要走啊。我們林家已經夠富有了,你偶爾也停歇一下嘛,今天在家陪陪我好不好?”
林洛扯著她的衣角,搖了搖,清澈的圓眼裡滿是期待。
沈鳶嫣然一笑,桃花眸彎彎的,像兩輪月牙似的,林洛呼吸都忍不住放輕了,驟縮的瞳眸裡映著的慢慢都是沈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