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漓登基以後,原本亂起的長安城也漸漸安靜了下來,百姓們也不用像之前那樣提心吊膽。
楚漓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因為幾個月的內亂,大大小小的事務都堆積在一起,楚漓忙得每天都在掉頭髮,吳全都讓御膳房那邊多做些生髮的藥膳。
秦王已經領兵去了月城,勢必要奪回月城,兩方打得不可開交,南疆那邊也沒有和平談判的打算。
沈鳶雖然被封為大明國師,但其實並沒有什麼實權,大明也不像南疆那般將國師供為神明對待。不過,光是空有國師這個名號,便是眾臣無法企及的高度。
楚漓甚至給了沈鳶包括他在內,不用向任何人行禮的權力,以及可以自由進出皇宮的特權。
若非沈鳶拒絕,忠義侯府的牌匾也要被換成國師府了,還要被擴建好幾倍。
然而就是在沈鳶成為萬眾矚目的存在時,自月城那邊又傳來捷報。
南疆王御駕親征,自月城失守後,又被連下三座城池,秦王重傷,兵敗後撤至玉霞關。
而重傷了秦王的人,是南疆王手下的一員大將。
前線傳回來的關於那人的信上寫著,那人是衛衍,是大明的秦王世子,他投誠南疆王,戰場上連斬大明數百將士。
沈鳶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手中的茶盞打翻,茶水灑了一桌子,在鋪開的南疆地圖上慢慢染開深色的印跡。
“世子妃……”阿轍跟在沈鳶身邊的一年時間裡,還是第一次見沈鳶慌神慌成這樣,渾身都在發抖,一雙桃花眸裡盡是恐懼。
“你出去吧,我冷靜一下就好。”沈鳶閉了閉眼睛,對阿轍道。
阿轍不會安慰人,也只能退出去,等待沈鳶的下一個命令。
沈鳶眼前閃過許多畫面,南疆王宮,血池,衛衍,戰場……
耳邊好像還能聽到衛衍在血池中絕望的嘶吼,沈鳶的心都在顫抖,胸口撕裂般的疼痛。
沈鳶想給自己倒一杯茶水,但是兩手顫抖得根本什麼都拿不起來。
沈鳶張口咬在自己的手背上,很快便嚐到了血腥味,她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不能在這時候崩潰,衛衍還在等她呢……
她和衛衍約好了的,一定要相見。
哪怕早已過了兩個月的期限。
桌案旁邊擺放的大肚瓷瓶已經被畫卷塞得滿滿當當的,所有的畫作都是出自沈鳶之手,畫卷的內容永遠都只有衛衍一人。
與衛衍分離的日子裡,只有這些畫卷陪伴著沈鳶度過漫長的時間。
……
大明兵敗,衛漓每日煩惱的事情又多了一件,他有御駕親征的打算,但是那些老臣都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