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晟拿過那幾本冊子,一頁一頁的翻閱,眼中閃過一抹勢在必得的光。
確實,有這些東西,柳家和衛卓都得玩完。
不過要查出這麼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裡面涉及的最早的一個案件,竟是在二十年前。
要查到這麼多證據,簡直難如登天。
不過更多的是這一兩年來柳家背地裡乾的那些骯髒事兒,一件一件,事無鉅細,就好像有人刻意引導他們去犯錯一樣。
衛晟看向衛衍,以前的衛衍總是不屑玩這些手段,總想著光明正大便能壓人一成。也不知他從什麼時候開始,也學會玩弄權術了。
衛晟見衛衍不語的樣子,猜道:“莫不是三年前沈鳶死了之後,你便開始做這些了?”
不,更早一些,在動了想要讓沈鳶當世子妃的想法時,他便開始做這些了。
不過衛衍並不打算告訴衛晟這些,而是道:“皇后娘娘對我有養育之恩,這些東西足以讓你把衛卓拉下來,然後取而代之,我想這些足夠償還那些年的恩情了。三年前你在樓淵臺上灌醉我,讓所有人都誤以為我要娶秦凝香的事,我也可以不再與你計較,從此我也不再欠你們秦傢什麼了。”
當年衛衍的母妃病逝,秦王又長年不在長安城,秦皇后便將衛衍接到宮中撫養,養了六年。這六年中有幾分是在真心對衛衍好,又有幾分是在利用他,衛衍已經不想再想了。
秦皇后的這份恩情秦王和衛衍都記著,而且衛晟也有做儲君的潛質,所以他們也願意在奪嫡之爭中幫衛晟一把。
“你若還有別的條件,可以儘管說。”計劃了三年前,衛衍終於要掙破身上的枷鎖了。
衛晟眸光晦暗,他將手中的證據放在一邊,道:“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呢?若是三年前你同凝香成親,你也不用這麼辛苦了。”
衛衍一笑,道:“沈鳶不喜歡,所以我就只能辛苦一點。”
沈鳶不喜歡他與別的女人在一起,更不願看到他妻妾成群,所以他就辛苦一點,給沈鳶一個她想要的未來。
沈鳶拿著冊子在庫房裡清點了半天,一百二十八抬聘禮完好無損,只等秦王府那邊派人再抬回去了。
“二小姐,你看了這麼久,歇會兒吧。”青兒端著茶水和糕點走了進來。
沈鳶記完最後一筆賬,才抬頭道:“晚些時候青兒姐姐陪我去鋪子看看吧。”
雖說當時忠義侯府的所有家財都被充去做軍餉了,但是鋪子的地契都留著,這三年來都是沈老夫人管著,一直都是不盈不損的狀態。
這些年府中上下的開支全都是依靠著沈虞的俸祿和雲景帝的賞賜,沈鳶想到這裡都為沈虞生氣。
“二小姐才回來不久,每天忙得跟個陀螺似的。”青兒調侃道,但是心裡還是心疼沈鳶。
府中大小事務不少,沈鳶每一樣都不假借別人之手,都是這些天她自己一點一點查出來的,懲治了府中不少刁奴。
沈鳶翻看了一眼錦壽堂小廚房的採購記錄,不由得咂舌,“錦壽堂裡的那些老刁奴還真是敢貪,這一年貪下來的錢怕是都能在長安城裡買套院子了。”
沈老夫人最近幾年身子不好,都是用的藥膳。藥膳自然是比普通的膳食要貴一些,廚房採購的嬤嬤就謊報價格,從中撈了不少油水。
沈鳶今日才讓人去菜市場記了真正的價格回來,再對比那個採購嬤嬤報的價,竟是翻了兩三成!
這麼多年來沈老夫人竟然都沒有發現,她的日子究竟過得有多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