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許是因為那個燈火下的身影太過脆弱,引得了秦子安的憐惜,所以自那之後,秦子安會時不時派人去打聽沈虞的情況。
沈老夫人和沈家二房對沈虞用虐待這個詞來形容也不為過。秦子安私下裡會買通忠義侯府的下人,經常會送東西給沈虞。
沈虞才剛失去了兄長和妹妹,在最喜歡的家宅裡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而秦子安的這個舉動無異於是一道劃破烏雲密佈的光,帶給沈虞新的希望。
沈虞的第一次改變,也是因為秦子安。她不喜歡一直憧憬著一個人,她只想努力站在喜歡的人身邊。
所以她不再逃避,不再對二房的欺壓容忍,沒有了沈幕的庇佑,沈虞開始強迫自己成長起來,從二房欺壓的物件成為了二房忌憚的樣子,再不敢隨意招惹她。
秦子安第一次正眼打量沈虞,是在兩年之後的一場簪花宴上。落花滿天,一身破舊的衣袍卻也擋不住沈虞漸漸長開的驚豔容貌,手中的長劍靈活舞動,讓人目眩繚亂,飛舞的花瓣都在她的面前失了豔色。
沈虞的身高要比同齡的女孩要高挑一下,紅唇不點而朱,眉眼間的氣質也與尋常女子不同,清傲如梅,神色淡漠,在眾多貴女中鶴立雞群。
沈虞之所以會來這一場簪花宴,是因為聽說了秦子安也在,所以她來了,並且和其他女子一樣,為了能讓男人高看她們一眼,在高臺上鬥著才藝。
而簪花宴之後,沈虞也如自己所願,秦子安開始正視她。從此她再也回不了頭了……那些被自己壓在心底的往事,只要起了一個頭,便全部都扯了出來,如一個心中裂開的傷口一般,變得鮮血淋漓。
但是這麼多年來,沈虞最會隱忍,無論在無人的角落裡受過多少傷和苦,都不會把悲痛的一面露出來。
就算是在沈鳶面前,也永遠是一副刀槍不入的樣子,不會讓自己有任何鬆懈的空間。
“我和秦子安之間什麼都沒有,那會兒不過是年少衝動罷了,這些事情你不用管,安心成親便是。”沈虞穩著聲音,說道。
沈鳶手中捏著一隻金色的鳳頭釵,眼睫微顫,
“那姐姐不打算嫁人嗎?姐姐年紀也不小了。”
“上次我說要嫁四殿下,你可是第一個反對的。”沈虞嗤笑一聲,道。
“也不能嫁衛晟。”她嚴重懷疑自己姐姐選男人的眼光有問題。沈虞幫沈鳶理了理垂下耳側的珠花,道:“我若是嫁了,忠義侯府誰來守著?哥哥還沒回來呢。”沈鳶咬了咬唇,第一次被沈虞堵得說不出話。
“你和我不一樣,你是需要一個愛你的人保護的嬌寵,而我不是,就算只剩我一個人,我也能活下去,所以我這一生並非一定要嫁人不可。”在對秦子安心死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失去了愛人的勇氣。
她和沈鳶一樣,對感情偏執到了極點,認定一人,便終生都是那人。只是她和沈鳶的結局不一樣,她慘淡收場,但好在沈鳶選對了。
“試好了,幫她把妝都洗了吧。”沈虞沒有任何猶豫,轉身便離開了。
沈鳶心疼沈虞,她真的很希望將來有一天,能有一人能全心全意地對她姐姐,能理解她,包容她。
侍女們幫沈鳶將臉上的妝容擦掉,又把嫁衣頭面整齊放好,只等五日之後的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