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沈虞參軍之後,第一次在長安城裡穿著羅裙。
倒不是因為沈虞想要細心打扮一番來見秦子安,而是沈鳶前些日子在家鬧脾氣,把她衣櫃裡的男裝都給藏起來了,梳妝檯上也只施金釵玉簪。
秦子安看著眼前的沈虞,眼中劃過一抹驚豔。
秦子安第一次見到沈虞的時候,是在沈虞十二歲的那年∏時候她身為侯府嫡女,卻過著下人都不如的生活,但饒是如此,她依然像一朵高嶺之花,雪中寒梅,綻放著自己獨特的氣質。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相識八年,經歷過戰爭的沈虞,已經長大的沈虞,已經不再需要他可憐的沈虞……
一身紅白色的衣裙,五官精緻豔麗,眉目間含著一抹雍容大氣,這就是現在的沈虞。
沈虞見秦子安盯著她愣神,嘲諷地輕笑一聲,“秦大公子一直盯著本侯做什麼?”
秦子安有些心虛地撇過眼,道:“沒什麼。”
沈虞見桌上放著糕點,便伸手拿了一個吃了起來,不像其他大家閨秀一般矜持,但是吃相卻也優雅。
只是太師府出身的秦子安見沈虞這般舉動,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你以前從不這樣失禮的。”
沈虞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但是隨即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邊喝茶,一邊吃著糕點,說道:“以前我也是這般的,只是在你面前不會而已。”
因為知道太師府有多注重規矩,所以為了秦子安,沈虞會收斂著自己。
沈虞的話讓秦子安心頭一動,沈虞當初有多愛他,他不是不知道。
沈虞吃完手中的糕點,青兒遞給她一張乾淨的帕子,沈虞擦了擦手,身子後仰靠在椅背上,神色慵懶,“秦大公子請本侯來樓淵臺就是來敘舊的嗎?”
“敘舊談不上。”秦子安神色微凜,他抬眸看向沈虞,冷著聲道,“只是消侯爺以後莫要再針對我和瑤兒了。”
提到武瑤,沈虞袖子下的手緩緩收緊,那些被她埋在心底最深處,已經腐爛的傷口再一次痛了起來。
“針對?本侯可沒那麼多空閒時間。”沈虞嗤笑一聲。
秦子安面色不悅,沉著聲質問道:“難道不是你為了報復我,讓人打傷了我,然後又指使昭和郡主去針對瑤兒嗎?”
上次沈鳶下手不輕,秦子安臉上的傷到現在都還未全好。
沈虞眼中情緒起伏,她回長安之後幾乎沒關注過太師府的事情,更別提去招惹秦子安和武瑤了。
她看了一眼秦子安臉上的傷,確實像鳶兒會做的事,沈虞勾唇笑道:“聽聞秦大公子現在在大理寺當差,莫不是斷案的時候,也是像現在這般無憑無據,空口斷定,呵,那秦大公子手上得有多少冤案啊。”
“沈虞!你不要在這裡裝傻!”沈虞看向他的目光裡含著嘲諷和輕蔑,秦子安最討厭的便是沈虞拿這種目光看他。
沈虞臉色冷冽下來,她看著秦子安,道:“我沒有讓人去打傷你,鳶兒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去招惹武瑤。”
“難道不是你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了昭和郡主,她才會在琳琅閣欺負瑤兒!”
沈虞心中一驚,鳶兒什麼時候知道她和秦子安的事情?她明明瞞得很好,青兒也從未和鳶兒說過。
沈虞震驚的樣子,在秦子安眼中便是心虛了,“哼,被我都說對了吧。”
“沈虞,你有功夫指使你妹妹去欺負武瑤,吸引我的注意,不如多看看婦德女戒,早些找個好人家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