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晟的話沈鳶一個字都沒當真,要給她側妃之位,不過是想讓她遠離衛衍罷了。
沈鳶手中的白棋落下,棋盤上的白棋將黑棋團團圍住,沒有給他絲毫喘息的機會,“臣女心儀的人是秦王世子,臣女自小在鄉野長大,什麼女戒婦德都不懂,只喜歡順著自己的心做事。”
若是衛晟非要強娶她,她也沒有和衛晟硬碰硬的資本。所以沈鳶這番話無非就是在告訴衛晟,若是娶了她,就做好戴綠帽子的準備。
衛晟將手裡的棋子丟回棋盒裡,身體微微後仰地靠在椅背上,道:“沈二小姐倒是有顆七竅玲瓏心。”
“謝四殿下誇獎。”沈鳶笑眼彎彎地回道,“棋下完了,若是殿下無其他事,臣女便告退了。”
“你就不想和本殿打聽一下阿衍的事情嗎?”衛晟神色慵懶,看向沈鳶的目光裡帶著一絲興奮,“比如說阿衍此次出城是為了誰?”
沈鳶呼吸一窒,為了誰……
“秦、凝、香。”衛晟揚著唇角,說出這個名字,“凝香歸來途中突遇刺客,現在下落不明,阿衍此次出城便是為了尋她。”
“阿衍或許是很喜歡你,但是他在樓淵臺上揚言要娶的人,是秦凝香而不是你。”
沈鳶抬手,提了茶壺給衛晟添了杯茶,淺笑著道:“四殿下說了這麼多,肯定口渴了,喝點水吧。”
衛晟的聲音戛然而止,臉上的溫雅微斂,他剛才明明都已經看到沈鳶眼中有所動搖,但不過幾個呼吸間,她便能恢復常態,將自己的心包裹的嚴嚴實實,不再被人窺探。
才十四歲的女孩,就能這般隱忍。
衛晟對沈鳶倒是愈發的好奇起來。
沈鳶給自己也添了一盞茶,笑盈盈地看著衛晟,“殿下儘管說,信你一句算我輸。”
衛晟抽了抽嘴角,沈鳶這話讓他沒法接,他還不能動手傷她。
“臣女會等世子回來,臣女只信世子一人。”沈鳶放下手中茶盞,對衛晟福身,走出雅間。
衛晟也未阻攔,低垂著眼看著已經下完的棋局,突然輕笑一聲。
說聰明也聰明,說笨也笨,出身在皇家的他們,連手足都可以相殘,沈鳶還想妄圖和他們談情嗎?
沈鳶從樓淵臺出來之後,心情也沒有面上表現的那般不在意。
不管秦凝香這次遭遇的刺殺是真是假,但是衛衍終究還是去尋了她,衛衍不會不知道這一舉動代表著什麼。
到時衛衍和秦凝香一起回長安,想必兩人就會成為百姓口中的天作之合吧。
到那個時候,她沈鳶又算什麼?
沈鳶回了墨竹苑,一人坐在涼亭裡,手裡緊緊握著血玉麒麟佩。只要一想到現在的衛衍可能與秦凝香在一起,心就像被人狠狠握住了一下似的痛。
銀寶攀著沈鳶的小腿,沈鳶把它抱在懷裡,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笑意,道:“順喜說你剛來的時候可沒這麼乖,是不是被世子教訓了好久?”
“嗚嗚!”銀寶耷拉著耳朵應和了一聲。
趙顯的辦事效率很快,第三天的時候,二夫人和沈芊芊果然又哭天喊地地找上門來。
聽說沈老夫人在知道二夫人做假賬,私吞了府中那麼多銀子之後,氣得要替沈二老爺寫休書休了她。
戶部的人只給了二夫人一天的時間還上錢,若是一天之內交不上,便要讓她以私吞軍餉的罪名鋃鐺入獄,就連沈二老爺也會因此革職。
“沈鳶!你怎麼能這麼狠!”沈芊芊在秦王府門口衝著沈鳶高聲大喊,面目猙獰,“我們是你的家人,你是想逼死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