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沈老夫人臥病在床之後,忠義侯府就是二夫人掌家了,再加上她肚子裡還懷著沈家的骨肉,在忠義侯府裡過得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二小姐,這幾間鋪子被二夫人經營的入不敷出,再這樣下去恐怕堅持不了多久。”青兒說道,“這些鋪子可都是老侯爺和夫人留給少爺小姐的……”
“我知道。”二夫人原本只是沈家旁支的一個丫鬟,後來爬上了沈家二爺的床,靠著那些骯髒的手段才爬到現在的位置,整治後院的小妾可以說她是一把手,但是讓她來管賬本,她盯著那些賬目也只能在沈老夫人面前不懂裝懂。
提到沈老夫人,沈鳶也只是冷笑了一聲。果然是人老了,連眼神都不好使了。
以前多精明的一個人啊,現在卻因為二夫人肚子裡那個沒出生的孩子,連忠義侯府都要被二夫人整垮了也沒發覺。
沈鳶坐在茶樓上,臨著窗畔,看著下面的店鋪一家一家點燃燈火,迎來夜幕,桃花眸中暗光浮動。
“二小姐,我們還不回府嗎?”青兒問道。
沈鳶眨了眨眼,這才回神,發現天色已晚,點頭道:“好。”
放下手中的杯盞,沈鳶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既然沈老夫人已經沒有能力再撐著忠義侯府了,那她不介意把沈老夫人拉下來,把沈虞推上去!
“青兒姐姐,沈芊芊現在還在丹陽公主手裡嗎?”走在路上,沈鳶忽然問道。
青兒點了點頭,想起空閒時候柳宿說的那些事,道:“聽說過得挺悽慘的,二夫人他們似乎也打定主意要和沈芊芊劃清界限了。因為丹陽公主的婚事,西涼使臣會再留十日,十日之後,沈芊芊也很可能會被丹陽公主帶走。”
沈鳶忽地停下腳步,燈火在她的瞳眸中躍動,她淺淺一笑道:“青兒姐姐準備好回忠義侯府了嗎?”
青兒一愣,她這才想起自己被沈鳶救下之後,沈鳶說:等我把忠義侯府的那幫狗雜碎趕出去,青兒姐姐再回去也不遲。
沒有想到沈鳶竟然還記得這事……
秦王府,墨竹苑。
趙顯已經離開,留下衛衍一個人坐在桌案前抓耳撓腮的,雪白的紙張上半點墨跡都沒有染上。
服了解藥之後,身上的毒也就解開了,衛衍起身從背後的書櫃開啟一個暗格,裡面放著一枝光禿禿的枯枝,旁邊是早已風乾了的桃花瓣,還有那副畫著幼時的自己的畫,以及燈市上沈鳶送給他的玉兔明燈。
都是一些不值錢的東西,但都是沈鳶送給他的,讓他鬼使神差地就保留了下來。
趙顯竟是給他出了一堆不靠譜的主意,跪搓衣板,負荊請罪,主動給沈鳶暖床……
呵,他堂堂秦王世子怎麼可能做這種丟臉的事情!
最後選來選去,衛衍也就覺得寫道歉信是比較正常的,但是他從來沒有向別人低頭道歉過,根本不知從何下筆。
就在衛衍還在猶豫怎麼下筆之時,外面突然傳來沈鳶和柳宿說話的聲音,衛衍一個激靈,一把脫掉身上披著的外袍就鑽床榻上去了,還裝作一副虛弱的樣子。
沈鳶走了進來,手上還端著剛煎好的藥,道:“世子,該喝藥了。”
衛衍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心裡想著要在怎麼開口和沈鳶解釋他裝病的事情,但是話到了嘴邊,竟是不敢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