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進了錦楓院之後,一眼便瞧見躺在藤椅上悠閒地曬太陽的二夫人。
沈鳶從沒見過自己的父母,但是也知道她的父母是為了保護她而死的,所以她一直很感激他們。但是她對父母的感情卻沒有對沈幕來得深刻,因為沈幕是確確實實存在於她的記憶中的。
沈鳶和沈虞可以說都是被沈幕一手帶大的,在沈鳶的記憶裡,那個與她們長相有三分相似的大哥,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抱著她和沈虞上街,然後向他的那些好友們炫耀,“這是我的兩個妹妹,是不是很可愛?”
那個時候沈鳶的世界裡,只有沈幕和沈虞。直到七年前,沈幕為她獨入南疆,下落不明,沈虞代兄從軍,從此再未碰過紅妝,而她,也離開了長安。
這輩子沈鳶最虧欠的,便是沈幕。
沈鳶斂下眼中的情緒,對身邊的暗衛示意,暗衛將五花大綁的沈芊芊丟到二夫人腳下。
“啊!”沈芊芊嘴裡堵著帕子吐了出來,驚呼了一聲。
本在安逸小憩的二夫人猛地睜眼,被嚇了一跳,“芊芊,你怎麼……”
“沈老夫人臥病在床,二嬸嬸怎麼沒在一旁侍候。”
突然出現的沈鳶讓二夫人的臉色都變了,但是很快又笑臉相迎,道:“鳶兒這說的哪裡話?現在二嬸嬸有了身孕,母親便不讓我近身侍候,你也知道你祖母有多想我們家出個男丁……”
二夫人悠悠起身,撫著還平坦的肚子,話語中都是炫耀。
“母親,沈鳶她太過分了,你都不知道她剛才叫人綁了我,害得我顏面盡失!”沈芊芊身上的繩子還沒解開,但是嘴巴能說話了,這不影響她向二夫人告狀。
沈芊芊是二房庶出的女兒,只是二夫人一直以來膝下無子,所以把沈芊芊養在身邊。
二夫人對旁邊的婢女道:“還不快扶小姐起來。”
婢女連忙過去幫沈芊芊解開繩子,沈芊芊還瞪著沈鳶低聲咒罵。
二夫人能把二房後院的那些小妾管的服服帖帖,連一個男丁都生不出來,自然是個有手段的。
“二小姐,芊芊怎麼說也是你的堂姐,你這般對她,是否太過分了些?”二夫人眼中藏著精光。
沈鳶笑了笑,不甚在意地道:“那又如何,二夫人打算去沈老夫人那裡告狀,然後讓老夫人把我趕出府嗎?”
二夫人眉間籠上一層陰翳,比起沈虞那個單純的,這個狡猾的沈鳶顯然更難對付一些。
沈虞太重感情,所以即使察覺到二房的野心,卻也一直選擇退讓。但是沈鳶不一樣,她天生涼薄,心裡就只能裝下那麼幾個人,對沈老夫人和二房從未奢望過親情,所以在拿捏她們也不會有太多的猶豫。
“你好不容易回府一趟,何必與我們鬧得這麼僵呢?翠荷,去給二小姐搬把椅子過來。”儼然一副主人的架勢,彷彿沈鳶才是客。
“二嬸,我記得這是我哥哥的院子,姐姐離開之前,也吩咐過這個院子只能青兒姐姐住,二嬸想要住進來,問過姐姐的意思了嗎?”沈鳶開口道。
二夫人挑眉,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她輕撫著肚子,道:“前些日子府中失火,我的院子也被燒了一半。你也只我現在懷著身孕,為了我們侯府的將來,自是要小心對待,錦楓院更適合養胎。”
“侯府的將來?”沈鳶冷笑一聲,看向二夫人平坦的小腹。
“你們大房已經沒了男丁,這傳香火之事,自然就由我來做了。”二夫人的身體本來難以生育,她養了許多年,求神拜佛的,好不容易才求來了這個孩子。
“反正沈幕也已經過世那麼多年了,我們侯府也沒有那麼多的閒錢再建一個院子。”
二夫人的意思很明顯,要麼讓沈鳶掏錢,要麼她以後就住這錦楓院。因為書房和廚房被燒掉了,忠義侯府虧了不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