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衍心中閃過一絲詫異,雖然沈鳶平日裡笑眯眯的,好像什麼都不在意似的,活的沒心沒肺,如水中之月,縹緲雲霧般讓人摸不著看不透。
而現在的沈鳶,笑眼中盛滿了涼薄,不經意間流露出驕縱任性,卻多了幾分真實。
沈鳶見衛衍皺眉看著她,眼睫輕眨,似是剛才的涼薄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笑著道:“世子早些休息吧,明天還要進宮呢。”
沈鳶離開之後,衛衍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腦子裡總是想著沈鳶,想的心都癢癢。
明明在外面受了那麼大的委屈,還笑得風輕雲淡似的,她到底有沒有心?
衛衍索性翻身下床,拿了今天買的松子糖,走到沈鳶住的耳房外,還沒敲門,便聽到一陣壓抑的哭聲。
哭聲很小很小,才十四歲的沈鳶,似乎已經習慣對著所有人一副笑盈盈的樣子,直到無人的時候才會獨自哭泣。
任她在外如何偽裝,但是被自己的親人這般欺負,心裡肯定是覺得難過的吧。
衛衍原本想要敲門的手放下,聽到裡面抽抽搭搭的哭聲逐漸小了下去,眸光幽暗。
直到裡面的哭聲完全消失,衛衍把松子糖放在地上,轉身離開,一路施展輕功,又一次來了忠義侯府。
已是深夜,但是因為沒有找到沈鳶,所以府中還燈火通明,無人敢入睡。
衛衍落在錦壽堂屋頂,掀開一片瓦,能清楚地看到下面沈老夫人正坐在椅子上,撫著額頭,頗為疲憊。
玉鐲從外面出來,沈老夫人連忙抬頭,帶著一絲急切地問道:“怎麼樣,找到了嗎?”
玉鐲搖頭,回道:“並未。”
“再去找!”沈老夫人煩躁地道。
“老夫人,這忠義侯府裡裡外外都找了五遍了,二小姐會不會已經回秦王府了?”玉鐲提醒道。
沈老夫人疲憊的眼中閃過一絲清明,玉鐲說的不無道理,但是沈鳶真的已經回秦王府了,那衛衍就是在拿他們撒氣。
“繼續找,天亮之後再派人去秦王府打聽一下訊息。”沈老夫人沉思片刻後,說道。
能在兒子和孫子都去世之後,撐起忠義侯府,確實還挺聰明的,可惜眼神不怎麼好。
放著沈鳶那樣的人精不要,非得選沈芊芊那種蠢貨。
衛衍把瓦片該回去,目光落在錦壽堂旁邊的小廚房,咧嘴笑了笑……
“走水了!廚房走水了!”
沈老夫人剛想小憩一會兒,外面突然傳來下人慌慌張張的聲音,立刻走了出去。
錦壽堂旁邊的小廚房,火光沖天,十幾個下人正提著水桶救火。
這邊火勢沒降下來,又有婢女跑過去道:“老夫人,不好了,書房那邊也走水了!”
書房!
忠義侯府的賬本,地契,還有許多重要的東西全都放在了書房裡!
沈老夫人突然覺得天都塌下來了半天,一口氣沒喘過來,差點倒在地上,還好有婢女扶著。
“全都去書房救火!火勢要是滅不下來,你們也別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