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澤清止不住的咳嗽,咳出血絲來仍未止住。
班飛驚慌,忙將他扶著坐下,倒了水來給他,時舒亦過來檢視他的情況。
眾人皆有些措手不及。
屈明離心中十萬分的驚慌,他不過是將心中所想全數說出,想要讓太子與將軍採納自己建議,為何寧澤清的反應會如此巨大。
“我……我不說話了,將軍你不要生氣。”
寧澤清喝水,嚥下口中的血腥之味,與他搖手,示意無事。
此事最終以寧澤清不適而結束今日商談。
入了夜,屈明離心中仍是難安,憂慮寧澤清會因此有些什麼事。
他本就身體總有不適,此次出征,已經過去許久,途中又波瀾許多,比以往艱難十倍不止,沒有發病,也不知是該說是幸運,還是他隱忍沒被眾人發覺。
今日突然爆發,怕是情勢不好。可當下條件艱苦,又該如何為他治病。若是僥倖這次能躲過一劫,可如今都中情勢不好,這此之後,又該如何照料。
如此種種在屈明離心中盤旋,內疚之情越重,恨不得是自己生病咳血。
此時突然有人進帳,屈明離以為是班飛照料寧澤清後來告知情況,回頭一看,來人卻是韋沁。
韋沁一開口就問他:“你還堅持你今日所想嗎?”
屈明離不解此言何意。
韋沁望住他的眼睛,神色嚴肅:“如今寧澤清病重,若是由他來帶領將士,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班飛無領軍的經驗,更是不能寄希望於他身上。太子優柔寡斷,除了你,現在還有誰能將我們帶出生路?”
韋沁如此分析,倒將屈明離推上了高臺,受之不起。
“如今將軍患病,也該為他考慮。你讓我再去與他辯白,我又如何忍心加重他的病情。”
韋沁往前站上一步:“若是考慮這麼多,後日的生死決戰又該如何?剩下的將士的性命,便可以不理了嗎?就算你顧及主將情面,也該以大局為重。”
屈明離一時躊躇起來。
韋沁步步緊逼:“明日便是做出決定的最後時刻,你是想為寧澤清考慮,還是為營中所有人考慮。你確定你想清楚了嗎?”
屈明離不敢看韋沁的眼睛,彷彿她眼中有無窮的火。
“我只問你一句,”韋沁將他身體掰正了過來,“你覺得你所做的決定是對的嗎?”
屈明離聽見此話,才看住韋沁的眼睛,似乎下了什麼決定。
班飛照顧了寧澤清一夜,臨近破曉才回帳中。
班飛刻意放輕了腳步,不想吵到屈明離,可屈明離心中有事,睡的也淺,他一回來就已經發覺了。
屈明離偷偷眯眼看班飛神情,發現他面色沉重,眉頭緊皺,心中也不安穩起來。
昏昏沉沉睡至早間,起身後太子召見,到了一看,寧澤清已經站在一旁了。
他臉色比昨日更加蒼白,心理作用又感覺他似乎消瘦了一些,手中捏著錦帕,不時咳嗽著,每次咳嗽都讓人心中犯悸。
時舒對屈明離道:“澤清說了,他現在安排軍中事務精力有限,便都交與你來安排。明日便是決戰時刻,你覺得如何妥當便如何安排吧。”
時舒對是否應戰、如何應戰已經無所謂了,齊思說,無論結果如何,對他而言都是一種了斷。對於時舒自己,有何嘗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