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觥籌之間,諸位公子吃多了酒,都沒了什麼形態,歪七扭八攤在各自座位上,與一旁寧澤清與其兩位副座截然不同。
見白玉惘杯中空了,侍女上前來添酒,白玉惘攔住了她。
白玉惘舉杯,嘆了口氣感慨道:“喝多了這濃郁的歡醪,倒十分想念草原上清甜的草露。可惜啊,可惜。”
“是否去庫中取存放的草露酒?”侍女問他。
白玉惘擺了擺手,示意讓她退下。
見他此言,侍女便退了下去。
屈明離聽聞他說起草露時心中一緊,觀他神色泰然,似是無意,這才放下心來。
寧澤清對白玉惘說道:“久聞大公子與可麗公子私交甚好,今日又提起可麗的酒,如此看來,二人情誼倒是真的。”
屈明離撇嘴,這話一點也不對,白玉惘是常找餘銘說話,可餘銘卻總躲著,又何來情誼之說。
白玉惘笑道:“我們同為國中長子,都有相似的煩憂,說起話來,自然聊得開。”
屈明離認定白玉惘所說之言真假摻半,不再聽他說話,埋頭又喝了幾杯酒。
可歡醪雖好,卻也醉人。
屈明離不常飲酒,猛然間喝多了,一時發起醉來,與寧澤清稟退後便一人離席去醒醒酒。
璉國宮殿不似子襲那般大,卻精緻十分,大至水木花草,小至腳底踩的大理石,都經人為雕琢護理,一看便是用錢堆砌起來的。
想來璉國是錢多無處使,淨花在這些面子工程上了,倒不如子襲那般天然所成的好看。
屈明離行至池邊,找了一處幽靜之所,坐下休息沒多久,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大公主許久未見,如今的模樣差點讓人認不出來了。”
屈明離警鈴大作,回頭一看,白玉惘翩翩朝她走來,臉上仍是掛著不知名的笑意。
“我之前收到喪書,道公主與王妃相繼逝去,還感慨兩位佳人早逝。前幾日在宮門口又見大公主芳容,反倒心下安慰。世間的佳人,也不總是命薄的。”
白玉惘臉色一哀一喜,真讓人看不清真假。
那日他就知道自己身份了?
屈明離不信,四下張望,瞧著無人,與他辯道:“大公子想必是認錯人了,我是孜國屈明離,男兒之身,如今是子襲寧將軍旗下副將,與你口中的什麼可麗公主相去甚遠。”
白玉惘輕笑:“若是公主喜歡我這麼叫你,倒也無妨。只是我不忍公主千金之軀,委身他國做一小小的副將,受操練遠征之苦,私想幫公主一把。如今若有什麼我能幫的上忙的,公主直說無妨。”說完朝他鞠了一躬
屈明離忙對他作揖,仍與他辯白道:“末將擔受不起如此大禮,還請公子莫要玩笑了。”
說完,白玉惘看住了屈明離,卻不說話,目光深邃,別有他意,倒把他看的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