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王燁，你應該還記得。”凌子涵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我們之前在外面吵架的時候不是意外親了一次嗎。”
“……是啊，說這個幹嘛。”王燁抬了抬一邊的眉毛，不動聲色地擦了擦手心的汗，事實上他有預感，凌子涵要說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那你……那你看好了。”凌子涵似乎鼓足了勇氣。他扣住王燁的肩膀，慢慢向他湊近，直到兩個人的嘴唇緊緊相貼。
王燁睜大了眼睛。
他們又親上了。
凌子涵見好就收，半秒都不到就後退半步，侷促地撓了撓臉頰：“這次，不是意外了。”
不是意外，那就是成心的。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出去之後，要不要交往試試看。”凌子涵紅了臉，“早就想問了。”
王燁摸了摸嘴，扭過頭乾咳一聲：“……嚴肅點，先出去再說。”
“……不行。”凌子涵小聲嘀咕著，“你現在就要答應我·····要麼答應我，要麼立刻拒絕我，不接受模稜兩可的回答。”
王燁瞪著他。
他也瞪著王燁。
幾秒之後，窮兇極惡的學生會副會長在他的人生中第一次敗下陣來。
“煩死了。”王燁罵道，“凌子涵，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擅長得寸進尺，趁人之危？”
“你是第一個。”
“……還有厚臉皮。”
“你也是第一個。”
王燁煩躁地揉亂了頭髮，看了看凌子涵，又看了看自己被凌子涵握住的，毫無掙脫之意的手，自暴自棄地喊了一句好。
他知道，自己多半已經沒救了。
“……很好，我死而無憾了。”凌子涵聞言，眯著眼睛笑起來，又用從未有過的眼神盯著王燁看。校長辦公室安靜得可怕，王燁不明就裡，被凌子涵肉麻地受不了，徒勞地大喊行了行了別唸酸話了趕緊走吧，用空餘的那隻手趕緊開啟面前的門，一步跨了進去。
門的另一邊，是他們所熟悉的那個溫暖、安全的世界。王燁跨過那扇門，恍惚覺得自己穿透了一層緻密的空氣一層厚厚的膜。他睜開眼睛，看見自己重新回到了學生會辦公室裡，窗外不再是一成不變的漆黑，斜落的夕陽用最後一點金色的光照亮了校園，幾隻晚歸的鳥在灰白的雲層底下飛過，早秋的蟬躲在樹冠裡不要命的叫。所有那些平常瑣碎的一切構建了這個令人安心的世界，王燁展開眉頭，揶揄地笑著往身邊看，終於放鬆下來想要對凌子涵的深情告白做一些打趣。
然後他看見，自己的身邊空無一人。
笑容凝固在臉上，王燁打了一個哆嗦，竟覺得比在那個空間裡時更冷。
凌子涵，沒有跟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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