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所有得吵雜終於迴歸平靜,而我也總算能出去見人了,化了個淡妝就把吳開宇和林小春這對冤家夫妻喊出來觀海長廊的草地上喝啤酒。
這個時候,林小春的肚子已經6個月了,她穿著寬鬆的衣服坐在一旁喝著礦泉水看我們乾杯,她已經跟我很熟了,她能直接開我的玩笑了,她說:“周沫,你啥時候找個男的把你收了啊,老是一個人過的有啥滋味啊?冬天沒人暖床,夏天沒人陪喝啤酒的。”
我跟吳開宇又走了一個,在一個瓶子見底之後,我也是開玩笑地說:“像我這樣的妖孽,也得等孫悟空拿個收妖的法器說一句,周沫周沫,我叫你一聲你可敢答應?然後我就說,到,然後我就會被收了。”
我還有聲有色地模仿起孫悟空的聲音和動作,吳開宇跟林小春都笑了。
哪怕是內心苦澀,也會娛樂他人,這是我這兩年來唯一修煉起來的東西,看著他們的笑臉,可見效果不錯,我正要跟著歡樂的隊伍笑一笑以示歡樂,手機一下子響了。
我掏出來看了一眼,打給我的是陳美娟。
這兩年,我們剛開始的時候倒還是會發發簡訊,但是到了後面,她的工作越來越忙,我們算是在半中斷聯絡的狀態。
她這麼個大晚上的打給我,我自覺沒啥好事呢。
我朝吳開宇那兩口子示意了一下,然後站起來朝著大王椰那邊的方向走去,這才按了一個接聽。
但是,我聽到的卻是好事。
正確來說,對於陳美娟而言是喜事。
對我而言,無疑是一場心靈的災難。
她在電話裡面的聲音還算是歡樂,她說:“周沫,最近好不好呀?我要結婚啦,你有空來嗎?”
就算我們在後面沒了聯絡,但是她還是我的好姐們兒,所以我直接爽快地說:“當然有,沒空也會製造空去的,哈哈。”
陳美娟嘿嘿了一聲,她又說:“啊啊啊,我找不到適合的伴娘啊,你願意幫我做伴娘嗎?”
我一想到自己一個失婚婦女的身份,遲疑了一下我說:“這樣不好吧,我離過婚呢。”
陳美娟有點不樂意了,她說:“離過婚咋啦?我都不信那一套的,就這樣說好了,你給我當伴娘啦。我結婚的時間是2015年7月3日,你早上就得到深圳,咱們中午就得去化妝。”
我噗嗤笑了,我說:“我知道啦。”
但是,在我答應了之後,氣氛忽然一下子變了,陳美娟在那頭窸窸窣窣了老半天,她這才慢騰騰地說:“周沫,我跟你說個事,你要保證不生我的氣。”
我隨手撿了個小石子往海灘上面丟去,我隨口說:“你說唄。”
那頭又是窸窸窣窣了好一陣,陳美娟才緩緩地說:“我結婚的物件,是林至誠。”
就像是心臟突然成了靶子似的,我被無數的子彈擊中,我很久都沒有反應過來,在所有的理智破碎又重組之後,我有氣無力地應了一句:“怎麼不是李先勇?”
陳美娟微微嘆了一口氣,卻似乎有掩飾不住的幸福感,她慢吞吞地說:“緣分這個東西很難講的啦,我覺得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啦。”
我就像是一下子被人扼住了咽喉了般,老半天,竟然擠不出一句話來。
見我沉默,陳美娟急了,她在電話裡面喊:“周沫,周沫?你怎麼啦?生氣啦?其實我沒有別的意思呢,我就是想讓我最好的姐們兒見證我的幸福呢!”
我捏緊了拳頭,咬著唇漠然地應了一句:“我沒事,我跟林至誠已經是過去式了。”
似乎是如釋重負,陳美娟長長舒了一口氣,她的語氣又歡樂起來說:“等下我把請帖給你發彩信哦,我還要打給別的朋友,先這樣啦,你早點睡吧,晚安。”
掛了電話之後,我像行屍走肉一般走回到了剛才喝酒的草地上,吳開宇看我的眼神很是閃爍,我盯著他看了一陣,我說:“你有啥事,就說吧。”
吳開宇嗯了一聲,他把啤酒瓶子頓在草地上,有點小心翼翼地說:“我剛才收到了林至誠婚禮的請帖,你看看我要不要去?你讓我去我就跟你一起去,你要不去我就不去,反正我跟你才是好哥們,我們一致對外。”
我拿了一瓶新開的啤酒猛然的一口悶見了底,然後胡亂地擦了擦嘴角上面的酒漬,我把那個酒瓶子放倒在草地上踢了一腳讓它胡亂滾動,我笑出了眼淚,我說:“去,為什麼不去!我的前夫跟我的好姐妹兒結婚,這是多普天同慶的喜事,我幹嘛不去,我為什麼不去?更何況我前夫多有錢你不是不知道,我去包兩百塊紅包吃五百塊的酒席,回本,佔便宜了,幹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