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公子放心,我等絕不洩露隻字片語”眾人向扶蘇保證道。
扶蘇之所以不敢貿然將禍水引到趙高和胡亥頭上,是因為那樣做的風險太大,很容易逼得趙高、胡亥鋌而走險。
因此只能借八年前秦始皇遇刺一事將眾將士的目光轉移到混跡於東巡士卒中的六國復辟分子身上,雖然不知道是否有這些奸人存在,但是誰又能對證呢,最後含沙射影地將一眾猜疑引到陪同秦始皇東巡的高層頭上,即使以後胡亥矯詔一事水落石出,也沒有人會想到這一切都是扶蘇的計謀。
蒙恬一臉欽佩地看著扶蘇,就這半天所表現出來的膽識謀略來看,足以讓蒙恬佩服地五體投地。這還是以前那個羸弱的公子扶蘇嗎。
“左軍裨將李延,命你率士卒兩萬出上郡,截斷所有出上郡道路,二十日之內不得有一人出入,違命按秦律論處”;
“中軍裨將王離,命你率七萬士卒奔赴咸陽,限十日內掌控驪山、藍田兩處大營,並將武關、函谷關、蕭關、大散關四處守將換成我上郡將領。一月之內不得放一兵一卒進入咸陽,違命以秦律論處,若遇阻礙可便宜行事,事後不予論罪”;
“右軍裨將百里越,命你率五萬大軍與我一道去沙丘大營覲見皇帝陛下”;
“掌軍主將蒙恬,命你坐鎮上郡大營,務必提防匈奴南下犯我大秦,上郡一切事務由將軍一併提領”。
等諸位將領領命離開中軍大營,扶蘇叫住了準備出門的蒙恬,陪著他一起出了營帳。
“蒙恬將軍,我看你剛才在營帳中似乎有話要說,為何最後卻一言不發了?”扶蘇問道。
“公子,你給王離的權利是否有些過了,可便宜行事,而且事後不予論罪,在下擔心到時候會激起咸陽民變,或者王離擁兵自重。”
“蒙恬將軍啊,難道你忘了令弟蒙毅已回咸陽了嗎,你代我修書一封給他,讓他協助王離,以令弟的謹慎,還怕制不住王離嗎?六國貴族大部分居於咸陽,其中不乏意圖復辟故國之人,就需要王離去威懾一番,大將王翦、王賁後裔,六國宵小豈不膽寒。至於擁兵自重,就更不需要擔憂,咸陽有我嬴氏宗族,他王離是斷然不敢在他們眼皮子底子自立的。”
對於公子扶蘇,蒙恬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除卻敬佩,蒙恬感覺有些後背發涼,幸虧自己從一開始就站在了扶蘇一邊,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把他和蒙毅兩人綁在一起,都不夠人家一簽串的。
秦始皇已經夠妖孽了,怎麼還生出瞭如此妖孽的兒子呢,幸虧六國亡了,要是落在扶蘇手裡,說不定六國貴族的褲衩都會被這妖孽扒了。
十日之後,當胡亥在沙丘大營苦苦等待傳詔御史回話的時候,扶蘇所率五萬大軍先頭精騎已到距沙丘大營六百餘里的太原郡。
此時咸陽已被王離、蒙毅控制,上郡到沙丘的所有通訊在扶蘇大軍出發的前一天就被李延切斷了。所以沙丘大營一直等不到御史回話。
“中車令大人,為何還沒有上郡的訊息,你說我大哥會不會自裁?我想當皇帝咋就這麼難呢”胡亥抱怨道。
“胡亥公子,您先彆著急,咱家都說了要扶你當皇帝,怎麼就那麼著急呢?你看咱家像撒謊騙你的人嗎?”趙高陰裡陰氣地說道。
“噠噠噠,噠噠噠……”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營門處傳了過來,聽得胡亥心中一喜。急忙起身迎了出去。
“胡亥公子,咱家就說沒騙你吧,這不就有回信了嗎。”
胡亥、李斯、趙高及一眾隨行官吏從各自的營帳中走了出來,想要看看何人到來。
待來者勒馬停止,從馬背上一躍而下,來到趙高一行跟前,伸手作揖後便開口回報道:
“稟中車令、丞相、公子,函谷關不讓卑職入關。即便卑職拿出通關令牌,守關士卒依然不讓卑職入關”訊兵訕訕地說道。
連續幾日,陸續有幾批訊兵被擋了回來。此時趙高才開始有些慌亂了。
“快去請李丞相過來”趙高指著一名小侍命令道。
片刻之間,李斯在小侍的帶領下來到了秦始皇的轀輬車內,此時的秦始皇已駕崩多日,屍體嚴重腐爛。李斯頂著惡臭坐在了趙高對面。看了一眼躺在轀輬車一角的公子胡亥。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難道真的要將這樣一位豬公子扶上皇位嗎”李斯暗自感慨道。
“我的李丞相啊,禍事了,咸陽已經水洩不通了”趙高扯著嗓子說道。然後一股腦地將這幾日訊兵無法進入咸陽的事情告訴了李斯。
“中車令大人啊,這麼重要的情況你怎麼才告訴我,咸陽已然落到公子扶蘇手裡了,恐怕公子扶蘇的大軍離沙丘不遠了。”李斯頹廢的說道。作為大秦的丞相,李斯的智力非比尋常,很快就猜到了此事的蹊蹺之處。
“中車令、李丞相,我真的想做皇帝啊!”胡亥聲淚俱下地對趙高和李斯說道。
看著胡亥的渴望的眼神,趙高小眼睛轉動了一會兒,然後面露喜色。
“李丞相,咱家有主意了!”說完附身在李斯耳邊嘀咕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