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扶搖心頭顫了一記，彷彿被人戳破心事般，下意識的側過目光。
衛景曜打量著謝扶搖的神色，摘下身上的斗篷，隨意的扔在了馬車上，露出了裡面月白色的袍子。
在如水的月色下映出片片光華，如墨般的長髮隨意的束在一起，露出精雕玉啄的臉龐。
自從衛景曜登基之後，他都沒有穿過顏色如此淺淡的衣衫。
“走吧！”
“去哪？”謝扶搖的眼眸中滿是疑惑，衛景曜，他到底想做什麼？
“跟我來，你就知道了。”衛景曜順勢伸手牽起謝扶搖的手，卻被謝扶搖不著痕跡的躲過了。
“你就這樣隨意出宮，不會出什麼事吧。”謝扶搖站在原地，一臉認真道。
“你怎麼變的比我還要疑神疑鬼的，他們只當我在明粹宮歇下了，若出了事，祥泰也會應對的。”
衛景曜清朗一笑，“比起這個，你不覺得這裡的景色更值得關注嗎？”
謝扶搖剛才一直都處於緊張和驚訝之中，並沒有注意到這裡是什麼地方，如今仔細一看竟覺得有些熟悉。
這裡似乎是和衛景曜成親之前，他帶自己遊玩時來過的地方，後來一直忙於各種事情，就沒有再來過了。
“想起來了？”衛景曜輕闔著眼眸，眼神中似乎有萬千璀璨光華。
“帶我來這裡做什麼。”謝扶搖明顯有些抗拒，既然已經下決心離開，她便不想回憶曾經的美好。
“就這一晚上……陪我在這裡呆一晚上。”衛景曜從容的面容掩蓋不了微微發顫的聲音。
“若是天亮之時，你還是想要離開，我不會再攔你，就像曾經在湖邊說的，放彼此自由。”
“一言為定？”謝扶搖沒想到到衛景曜竟然會願意，如此也算是對彼此最好的解脫吧。
“自然。”他有些自嘲地彎了彎嘴角，依舊不羈的笑容卻帶上了一絲澀然。
餘暉盡落，山月既出，將溫柔的月色灑向人間。
船槳漾開的的微光化作無數星辰，湖心亭的燈塔亮起燈光，倒映在湖面化作十五輪明月。
謝扶搖望著周遭的景色，這裡比起以前似乎變了很多，多了幾分炫麗，少了一點靜謐。
“好久沒有見過外面的景色了，差點沒有找到這裡。”衛景曜靠在那顆榕樹下席地而坐。
“人在變，景自然也在變，世事無常，一切本就在變化之中。”
謝扶搖走到湖邊，輕輕撩撥著清涼的水花，撫平了心中的焦躁和不安。
“可是我對你的心從未變過。”衛景曜的眼底漾起了一抹柔光。
“是嗎？”謝扶搖低頭掩蓋著那一抹苦笑。
“阿搖，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我的心意。”衛景曜側頭望向謝扶搖，眼如深海，其中有些淡淡的溫柔和憫恤。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鬼使神差地就做了這個決定，都沒有同你商量，可是此情此景卻在我夢中反覆出現，我一直都想帶你來這裡，和你共賞這出美景。”
謝扶搖抿著嘴沒有說話，她明白，有時候失去的才更讓人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