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就有些難辦了。”衛景曜垂下眼眸,低聲呢喃道。
府衙是成州唯一一處沒有被感染的地方,若是將感染了瘟疫的人帶到這裡,不甚傳染了其他計程車兵,大家的處境會變得很被動。
“可是我們現在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除非王爺願意放人,將他帶到城西去,不過這樣所冒的風險也並不少。”
謝扶搖紅唇翕動,面對一個不能完全可信的人,無論放在哪裡,都會有危險。
“是啊!”衛景曜眉頭緊蹙,目光中染上了一絲憂慮。
自己把他關起來,一方面是因為他身份不明,怕他暗中使壞,另一方面則是為了保護他。
整個府衙中最安全的所在就是監牢,若是他真的是崔氏的神醫,衛崢一定會想盡辦法除了他。
能將成州的訊息掌握的如此透徹,衛崢在這裡一定有不少眼線。
而自己卻還沒有查到這個眼線究竟是誰,整個成州現在都是不安全的,所以只能將崔晨這樣處置。
“看來只有寄希望在他身上了,若是他研究出瞭解藥,自然皆大歡喜,可若是他研究不出來,就只能和那個感染瘟疫的人一起等死。”
衛景曜眸中泛寒,說出來的話也涼薄了幾分,既然他有特殊的身份,就要肩負起自己的使命,誰也幫不了他。
看著眼前的衛景曜,謝扶搖有了一種強烈的陌生感。
雖然知道他的做法並沒有錯,但自己的心裡卻還是散發著陣陣寒意。
在謝扶搖的授意之下,紫雲拿著食盒和被褥,悠哉悠哉的去了牢房。
獄卒開啟門之後,就到外面去了,紫雲將手中的東西一股腦全都放到了地上,這才舒展了一下自己勞累的腰肢。
“喏,便宜你了,你慢慢享用吧,我先走了。”
“哎哎哎,別急著走啊。”崔晨將被褥抱在了懷裡,伸手拉扯著紫雲。
“幹嘛?”紫雲不耐煩道,“別總是動手動腳的,像一個登徒子一樣。”
“哎呀,大家都是學醫之人,何必如此拘謹。”崔晨嘴角噙笑。
“我一個人在這裡待著,實在是悶得慌,不如你留下來陪我喝一杯。”
“想得美,要喝你自己喝,我有事先走了。”紫雲揚起了頭,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模樣。
“哎呀,你不會那麼狠心吧。”崔晨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藕粉色的衣裙被他死死的攥在手上。
“這裡這麼黑,就我一個人,而且還有老鼠蟑螂什麼的,你要走了,我會害怕的。”
“你是不是男人,老鼠有什麼好怕的,直接把它趕走就是了。”紫雲皺了皺眉頭,毫不留情的嘲諷道。
“人家只是一個弱男子,當然也會有怕的東西了,你不安慰人家就算了,還那麼兇巴巴的。”
崔晨垂下了眼眸,不知道的還以為紫雲欺負他了。
紫雲看了看被他緊緊拽住的衣角,又瞥了一眼,他那委屈巴巴的模樣,無奈的嘆了口氣。
“行了行了,陪你喝酒就是了,真是的,上輩子欠你了。”
紫雲盤腿坐在了地上,開啟了食盒,一股醇厚的香味撲鼻而來。
夜色漸濃,沉沉的腳步中寫滿了寂靜,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在這朦朧的月色中,就像那天的那個晚上,彼此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