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可不要冤枉臣女,這個真不是我。”是我小姨母,不過這話就不需要讓衛景曜知道了。
衛景曜問道:“你讓本王做事不要緊,你還欠著本王一樁人情呢,你準備拿什麼還?”
謝扶搖壓低了聲音道:“裴家對王爺的忠心,夠不夠?”
雅間裡一瞬間似乎變得陰冷起來,衛景曜面色嚴肅了些,放下茶杯正色問道:“你再說一遍?”
“從前王爺潔身自好,從不參與朝堂之爭,可如今王爺拿捏過太子的小辮子,想要全身而退怕是不可能了,與其等著旁人來算計王爺,不如王爺先出手。”
裴家可是朝廷重臣,裴閣老的態度多少能影響朝堂上的風向,若是能得到裴家的戰隊,日後奪嫡至少可以多四成勝算。
這些衛景曜自然都懂,只是眼前說出這些話的是謝扶搖,衛景曜徹底相信,這個謝扶搖絕非池中之物。
“裴家可是皇后母家,你如何就能保證裴家不是太子的人?”
“正因為裴家是皇后母家,所以裴家更不可能是太子的人。”謝扶搖說的十分篤定。
皇帝多疑好猜忌,十分忌憚大臣和皇子走的近,裴家地位有些微妙,不管是明裡暗裡都是不敢和太子扯上關係的,不然懸在頭上的一把刀立刻就會落下來。
衛景曜盯著她半晌,謝扶搖毫不避諱的和他對視,他眼底藏著的是驚濤駭浪,她看得出來,衛景曜是個有野心的人,他所表現出來的種種都不過只是讓人覺得他沒有奪嫡之心的表象罷了。
前世裡謝扶搖就知道,衛景曜此人有個致命的毛病,不夠狠心。
刀不架在脖子上不知道反擊,明明籌謀城府他都不缺,也有雄韜偉略之才,只是這一樣弱點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這輩子,謝扶搖決定推著他走。就當是上輩子欠他的,還債吧。
衛景曜無疑是心動的,只是他的毛病又犯了,如今朝中局勢不明,這個時候插手,渾水摸魚也可能摸到不想摸的東西。
謝扶搖不得不給他戳一刀:“若王爺真想避開風波,那麼一開始也就不會去抓太子的短板了。”
這就像是睡夢中夢見自己行走在萬丈深淵邊上,就差那麼一點掉下去,忽然背後有人推了自己一把,夢中人掉下去了,做夢的人陡然就醒了。
衛景曜坐直了身子:“本王應了。”
謝扶搖唇角彎彎,眉眼如月:“既如此,那這樁交易就這麼定了。臣女去看看定的菜式好了沒。”這次出來,謝扶搖藉口給何氏來取臨江齋的新菜式,何氏覺得謝扶搖好歹是孝順,也就沒攔著她,讓她出來了。
她起身,施施然走了,只留下滿室馨香,那是她身上獨有的味道,很清淡的百合香。
衛景曜深嗅一口氣,沁人心脾。他目送謝扶搖的身影消失在門縫裡,沉著目光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