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二次聽到自己這個x級錄音。嗯,對於我來說,應該算是性醜聞吧,或者換個牛b點的時尚用語——錄音門?
我不得不承認,這玩意比克林頓的拉鍊門更流氓,比豔照門那幾張照片更有質感,淫蕩的尺寸實在是過線太多——從現場記者男女們古怪的表情裡就能輕易觀察出來。
非常清晰,無限真實——任小天把事情做得很絕,他把自己面前的麥克風也開啟來,錄音機擎在手上,透過音箱,我跟女人興奮的肉搏交合,忘情的嘶聲吼叫,任何一個動作,任何一個細節,都能從放大了n倍的聲響中直接琢磨體會出來——我相信現場每一位正常的成年人,除非是聾子,或者說陽春白雪到了一個塵埃不著的境界,否則的話,不可能不清楚這些淫蕩色情的聲音中,所代表的最原始含義。
我感覺市委這間大會議室,已經變成了x級電影院,所有人都在欣賞一頭超級種馬的表演——這場下流電影裡,我是絕對的男主角,鹹溼無敵,淫賤非凡。
淫聲迴盪,會議室裡的視線全體聚焦在我臉上,人們的目光中含義非常豐富——有興奮,有失望,有高興,有詫異,有得意,有同情,有人幸災樂禍,有人鄙夷不屑,我都能感覺出來。
我從會議桌下拉出一把椅子,慢慢坐下身子。我託著下巴,抬眼望著會議室上方造型豪華的天頂,靜靜出神。突然想起來很多往事,那些憂傷的蒼涼的悲哀的痛楚的往事。我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嘆了口氣,找到一點人生感悟:只有在回眸時才能發現,所有過錯,以及錯過,曾經的往昔,愛過的人——後悔永遠發生在來不及挽回的時候。往事無法更改,命運不能重來。
有點想哭。
任小天很得意,我鬱悶的表情給了他極大滿足感。“怎麼樣?沈書記?”他笑著說,“下一卷,還要放嗎?”
我猛然回過神來,才發現聲音已經停止——噢,該到換片時間了。
“不用了吧小任?”我說,“這麼幹,你就沒考慮過後果?”我確實在阻止他,但是話裡的綿軟無力連自己都能輕易覺察出來,我好象阻止不到他。
任小天也不跟我多廢話,手一動,下一集立馬接上,繼續開播。
“本來還想給你留幾分面子的,呵呵。”任小天得意地笑,“可惜你這個人,做事太過分,不懂得深淺啊!”他在嘲笑我,“你以為政治就是你那玩法?你以為自己誰啊?”
我沒看他,也沒說話。我正在聽錄音,回味自己歷經的那些辛酸。這是跟藍萱有關的那段故事,我很清楚地記得那個夜晚,這玩意重創過我。在這段無恥的錄音下,我曾經崩潰過死亡過,我的愛人也是——我讓她也崩潰了,死了。
會議室裡嘈雜聲大了起來,跟個菜市場似的。所有人都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他們的眼光都落在我臉上。
任小天還在囉嗦,繼續擴大他的戰果。“我承認咱這手段是有點那個——”他笑嘻嘻地說,“可是沒辦法啊!給臉不要,這都是讓你丫給逼的!”他說,“就讓大家都來看看吧,你沈書記這道貌岸然的外表下,是些什麼髒東西?你那骨子裡,到底藏了多少壞水?”
配合他的罵罵咧咧,會議室裡的議論聲越來越大,那些領導們神情興奮,一個個勁兒勁兒地拍手稱快。任小天更是張牙舞爪地,手都快指我臉上來了,口水噴得n遠,坐他邊上的陸書記不停地拿紙巾擦臉。“你不是有恃無恐嗎?你不是趾高氣揚嗎?我看你還神氣個什麼勁?還敢那麼作踐別人嗎?還能說得那麼光明正大嗎?你丫啊,就是一大傻b!不見棺材不掉淚!”
我的視線從空中收了回來。看著任小天,我覺得他這罵人的樣子不太象領導,更象個北方街頭常見的油子混痞——可能對於他來說,長川官場就是自己的地盤,在這塊上,隨他怎麼放肆折騰都行;還有就是,在跟我打交道的過程中,估計他也考慮得很充分了,冠冕堂皇那套把戲我不吃,對付我,他也得動上流氓手段。
嗯嗯,我想,既然這樣,那就上手段吧,差不多了。
錄音終於完整播完,我的手指停留在會議桌上,很隨意地彈動幾下。我望著口沫橫飛的任公子微笑不語。
任公子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危險境地,他興高采烈地拿著錄音機在手裡晃啊晃地,還衝著新聞席那邊大聲宣講。“各位記者朋友們——過不過癮啊?”
“你們要有誰沒聽清楚的,會後可以到我這裡拿錄音帶,轉錄也好複製也好,我一定配合你們的工作,啊——讓全社會都來了解真相嘛,對不對?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