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第一枚太極印,第二枚的凝聚過程就要複雜許多,需要以四種手法施印,結合口訣才能凝成第二枚太極印。
鍾正南盤腿坐在床上,按書上描述,左手手掌彎曲中指 移至右肩處,右手掌心向上橫放腹部,配合口訣,完成“歸元決”第二重中的第一種青龍法印,然後變為白虎法印,右掌曲中指,放於左肩處,左掌橫置腹部。
順利完成兩種法印,鍾正南卻高興不起來,因為結成青龍白虎法印,已經讓他大汗淋漓,靈海內更是震盪不止,猶如地牛翻身,受靈海影響,他此刻只覺得腦子裡好似有天庭神將擂大鼓,轟隆隆響徹腦海。
竭力保持清明,結印過程不能中途停止,否則將前功盡棄,鍾正南一咬牙,雙手合十,曲指緊扣,平放胸前,作禱告狀,等到靈海震盪趨於平穩,這才迅速鬆手,然後左掌彎曲食指中指,舉過頭頂,右手橫掌於額頭,將第三玄武印完成。
容不得絲毫停滯,第三印完成的瞬間,鍾正南就立刻變印,右手彎曲中指食指,指向地面,左手變掌,貼在額前,完成最後的朱雀印。
四種法印配合口訣,終於在鍾正南靈海內緩緩形成第二個太極陰陽魚的圖案,圖案形成的剎那,鍾正南靈海內的兩個太極印上方,很快就出現一個肉眼可見的靈氣漩渦,靈海內靈氣的增長速度比之前快了將近兩倍。
身心舒泰的鐘正南,長長撥出一口氣,打算趁熱打鐵他,慢慢控制著靈海內的靈氣,化為靈力種子,從小廣袤疆土的最北端開始“播種”,將一粒粒靈力種子灑向大陸,靜待萌芽。
第一粒種子萌芽之際,就是他正式躋身聚靈境之時。
遠在京都的一處大宅子,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毫無血色,旁邊一堆男女老少擔憂緊張的望著床邊給少年看病的白髮老人。
一個富商大賈模樣的中年男人眉頭緊鎖,不知為何,隱隱有些怒氣,瞥了眼身邊哭哭啼啼的婦人,從孩子無故暈倒到現在,哭聲就沒停過,委實煩人,於是中年男人教訓道:“哭哭哭,就知道哭!”
聽到這話,本就傷心欲絕的婦人愈發難過,用肩膀撞了一下結婚幾十年除了賺錢就是板著臉教訓人的男人,帶著哭腔道:“你陶厚德無情無義,還要逼著人跟你一樣無情無義嗎?我告訴你,小書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沒再說話,婦人卻得勢不饒人,接著說道:“要我說,小書出事,與你脫不了干係,整天就知道在商場上得罪人,對自己的兒子漠不關心,如今出了事兒了也還是這副模樣,哪裡有點當爹的樣子!”
這是站在兩人前面的一個老人,輕飄飄的回頭看了一眼,道:“行了!現在是吵架的時候嗎?都閉嘴,不要打擾仙師給我孫兒看病!”
老人極有威嚴,一開口,屋子裡馬上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床上躺著的正是在林家村與鍾正南見過的陶書,那次風波過後,陶書就時常覺得頭痛,十天前更是在家中無故昏迷,送去醫院也未能查清病因。
一家人手足無措之際,是陶書的爺爺,陶厚德的父親,決定將孩子帶回家,並嚴辭拒絕了將孩子送到國外醫治的決定,也是老人親自到城西回春堂將白髮老人請到家裡給孫兒看病。
婦人仍舊梨花帶雨,一個扎著馬尾,穿著清爽,頭戴粉色鴨舌帽的絕色佳人走到婦人身邊,輕輕挽住婦人的手臂,開口道:“媽,小書會沒事的,你不要太擔心!”
如果鍾正南在此處,一定會驚歎世界真小,因為這個絕色佳人正是讓鍾正南搭順風車的陶沐。
白髮老人從床邊站起身,對陶書爺爺說道:“陶治老哥,你這孫兒的問題有些棘手,似乎是中了黔貴一帶的苗蠱,如果不找到母蠱就貿然殺死子蠱,很有可能會危及孩子性命,可若不早些將蠱蟲剝離,時日一長,孩子是生是死就全憑下蠱之人的心情了!”
陶沐鬆開挽住母親手臂的雙手,上前一步,擔憂道:“老先生,那我們應該怎麼做?”
陶家並非修行世家,但陶家上一任家主也就是陶書陶沐姐弟的爺爺陶治,曾與修行者有過密切交往,眼前的白髮老人便是。
陶治與白髮老人私交甚厚,知道白髮老人在那些算是“人間仙人”的修行者中,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用白髮老人的話說,就是不高不低,金丹修為,所以老人的話是可信的,頭髮花白的陶治伸手握住白髮老人的手臂,近乎祈求道:“常老哥,可有辦法?只要能讓這孩子平安,我陶家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白髮老人名為常留,七十高齡,金丹修士,只不過他的金丹,完全是靠丹藥堆出來的,短板太多,此人因為會煉製些低品丹藥,且售價低廉,所以在修行界也小有名氣。
關於他,曾經有過一些事蹟流傳,說此人少年時愛慕過一個女子,可惜那位女子身染惡疾,訪遍名醫也未能治癒,許是女子命不該絕,竟讓此人無意中得到一本以藥入道的書籍,有點修煉資質的他,也順利煉出了治療心愛女子的丹藥,無奈女子肉體凡胎,受不住丹藥藥力,惡疾雖愈,但也留下了不小的隱患,每一百天便需飲食一次人血續命。
此人在修行界有一個很有意思的說法,“煉藥斷頭路,金丹紙老虎”,原因是此人天賦有限,故而煉製的丹藥往往品質不高還伴隨有副作用,以至於用自己丹藥堆出來的修為,水分太多,一個合道期的修士就能輕鬆把他這紙糊的金丹給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