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雪屬於那種嬌小的體型,平時穿高跟鞋還好,這時穿的旅遊鞋,更顯嬌小。
但就是這樣一個嬌小的女子,卻有著一般男人都沒有的勇氣。
“難怪說她冷如冰雪不近人情,她認準了的事,還真是輕易不肯回頭呢。”陽頂天暗暗感慨。
過了山坳,又要上山,路有些陡,寧雪走得急了,到一個陡坡處,一個不穩,蹌了一下,身子往後一栽。
陽頂天就在她後面,慌忙伸手,寧雪直接就栽在他懷裡。
陽頂天手因為伸得急,位置不太對,一手摟著她腰,另一手,差不多是兜著她屁股的,先前想摸沒敢摸,這會兒意外之下,倒是試了一下手感。
寧雪臉一紅,慌忙站穩了,道:“謝謝你。”
“這還真應了那句歌詞,天下掉下個寧妹妹了。”
寧林同音,他這一念,寧雪也笑了,倒是掩住了尷尬。
上山,下面山坳裡一個村子,就是老竹村了,人不多,大約百十戶人家,在一棟老舊的房子裡,寧雪兩個找到了於平崗。
於平崗說起來五十多點,但看上去有六十出頭,花白的頭髮,戴著副眼鏡。
聽說寧雪是紀委的,而且是特地來收集證據的,於平崗一下子象年輕人一樣激動起來,二話不說,扛了把鋤頭,就帶著寧雪兩個到後面山上,卻是上了墳山,而且在一個墳前挖了起來。
他這個動作,把陽頂天兩個都嚇到了,寧雪急道:“於工,你做什麼?”
“我挖證據啊。”於平崗解釋:“我把證據拿罈子裝了埋這裡了,這是我自己的墳,以後死了就埋這裡的,證據先埋下,如果生告不贏,我死後就帶到閻王殿去告。”
居然是這個意思。
陽頂天一時間肅然起敬。
沒多會,於平崗就挖出一個大罈子,裡面一卷一卷的文件,都是當時的一些文件記錄,有反對引進那條生產線的,也有生產線到位,產品落伍賣不出去,那些人運作,搞所謂的集資,拿廠裡的優質資產出來,低價抵押,於平崗他們反對,收集的證據。
因為他們知根知底,那些所謂的民資是怎麼來的,到底是哪些人,中間有什麼關係,他們一清二楚。
其中最重要的,是於平崗的一個筆記本,上面有一條老生產線的技改方案,那條老生產線只要稍微改一下,投資頂多百萬,甚至只要幾十萬,就可以生產出相當有竟爭力的產品。
可他們當時到處上訪,卻沒人聽他的,還揍了他,而事後,低價買下那條老生產線的老闆,只隨手一點投資,就讓那條老生產線起死回生,現在都一直在生產,每年利稅上億。
看著於平崗給寧雪介紹各種證據,陽頂天暗暗感慨:“井姐當時到底在幹嘛,以她的精明,應該看得出來啊。”
但隨後一想,又搖頭了,那些人內外勾結,處心積慮,一切都是想好了的,無論是地皮,還是生產線,都是他們到嘴的食物,怎麼可能放棄,井月霜雖然是代理廠長,可她從東城孤身一人來上任,即便知道,又怎麼樣呢?
跟他們鬥,那會是什麼下場?那些人的瘋狂勁兒,只從先前埋伏人要輪了寧雪這個紀檢幹部的事上,就可見一斑。
“井姐比寧姐要現實一些,她的精明,肯定看得到,但同樣以她的精明,肯定知道,這些人成了勢,她孤掌難鳴,更何況,那些人的後臺應該是那什麼張副總,而井姐就是張副總賞識提撥的,張副總把井姐放到大頂廠來,就是方便那些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