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嚴寒,讓人齊齊裹上了厚厚的衣服,大街上人來人往的百姓,普普通通的販夫走卒,形成了獨特的街道風景。
葉昔午前,逛了玉陵城,找了一家客棧,吃過午飯,坐在二樓窗前,看著街上的人群,經過她窗前的人,她閒著打發時間,數過了多少人?
同一時間,成國的皇帝正在御書房面見沈雲澈,他高高在上,威風八面的坐在他的書案前。
皇帝看著面前自己最疼愛的兒子變得越加沉默寡言,人也更加無情冷酷,身上還散發著酒氣,面容憔悴,他看著這樣的沈雲澈,心中將葉昔責怪了一番,都是那個女人害的。
他聲音渾厚沉穩,“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竟讓你變成這般模樣。給朕振作起來,明日好好接待漓月國使臣。”
這漓月國是一個海上小島國,人口不到成國的一半,上個月派人送來國書,有意與之交好。
漓月國毗鄰成國,與之隔海相望。上面的居民據說都是幾百年前,為了躲避戰亂,遷移到那座島上去的。
沈雲澈薄情寡言,沒有說一句話。
然後他不顧尊卑禮節,離開了房間。
皇帝氣得面紅耳赤,大聲呵罵,“簡直無法無天,來人啊!擬旨。
就寫越王目無王法,無視尊卑,冒犯聖威,即日起,罰奉半年,以儆效尤!”
沈雲澈離開了皇宮後,回到王府,去看了看孩子,抱了抱他們,放回了搖籃。他看著他們粉嫩的俏臉,嘴嘟著,可愛極了,口裡輕輕哄著,崇兒,榆兒乖,爹爹抱你們睡覺啊!
他輕拍孩子的胸口,邊滿臉慈愛的目光,過了不久,兩個孩子被他哄睡著了。
他頓時一臉悵然若失的表情,望著自己的兩個孩子,口裡低喃,“崇兒,榆兒,我把你們孃親弄丟了,再過不久,她要嫁給別人了!”他自言自語,彷彿又像在對空氣說話。
皇帝只好派沈雲瀟接待漓月國使臣。當天早上,漓月國使臣抵達宜寧城,沈雲瀟率領京兆府尹等官員在驛館門口接待他們就好。
到了晚上有迎接他們的宴會,沈雲澈沒有去,他一個人在府中又喝著悶酒。
宴會當晚,所有人員到齊後,漓月國使者從大殿的門口逐步走進了他們的視野。
沈雲澈坐在自己水雲軒的涼亭中,旁邊放著一大推酒罈,還有一些是他已經喝完的空酒罈。
沈雲澈此時眼神渙散,雙頰酡紅,眼中帶著酒後的迷醉,少了幾絲凌厲。
門口的太監尖著嗓子,大嗓門的宣佈,“漓月國使者到!”
他們慢慢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男一女,男子長相俊俏,穿著一身靛藍色的盤扣上褂衣,胸前是對稱的開領,衣領兩側是盤扣,下身穿著一條淺藍色的長絝,上面都繡著金絲蟠龍紋樣。頭上帶著一條銀白色圓帽,帽子上面繡著蟠龍紋飾。
女子長得豔若桃李,頭戴一圈紅色的珠釵,珠釵上面墜著許多的細入髮絲的紅色絲線,隨著她的步伐,輕輕作響,聲音輕靈悅耳。身上外穿著一件紅色的開領上褂衣,裡面是一件紅色連衣長裙,開領兩邊繡著紅色的火鳳,衣領兩側同樣是盤扣,將衣服合在了一起。
腳上踏著一雙白色的長靴,不過前面不同,她的長靴前面不似成國的長靴,前面稍稍尖而翹起來的樣式,而是圓的款式,那個男子的長靴是那種稍微方正的款式。
他們來到皇帝的面前,彎腰,雙手攤開交叉,手掌朝著自己,低頭行禮,“漓月國使者,司空郴拜見成國皇帝陛下!”
旁邊的女子異口同聲,“漓月國使者,司空桐拜見成國皇帝陛下!”
皇帝滿面莊重,八面威風,“漓月使者請起!請坐!”
他們依言坐在了使者的位置上,皇帝宣佈宴會正式開始。
宮宴上,人們觥籌交錯,談笑風生,或諂媚,或暢快,或憎恨。
戎疆國的葉昔睡不著覺,他的哥哥不放心,就一直陪著她聊天。直到她躺在桌子上睡著了為止,才把她抱到了床上。他沒有離去,一直守到天亮才起身離開。
沈雲澈見天氣突變,下起了冬雨,寒涼的雨水,冷冽的寒風,讓這個冬天越發寒冷。
沈雲澈滿臉醉容,跑到了雨中,望著一望無際的夜空,沒有一絲亮光,只能看到飄灑的雨滴。那些雨滴打在他的臉上,讓他感覺到了一絲輕鬆快意。
景翼見自家主子自傷身體,拿著一把雨傘,給他擋住了雨水。他大聲勸告,“殿下,回房間吧!你要保重身體,就算殿下不為了自己考慮,也要為了世子和郡主考慮!”
沈雲澈聽到他提自己的孩子,心中頓時柔軟了幾分,依他所言,回了自己的房間。
沈雲澈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他不停地寫一個人的名字,寫了一張又一張,就像要深刻記住某個人,永遠不要忘記一樣。
沈雲澈拿著那塊玉佩,雙目凝視,表情深沉,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沈雲澈忽然握住那塊玉佩,滿臉決絕,似乎做了一個艱難卻又堅決的決定。
父皇,兒子曾經為了你,還有成國百姓,放棄了一切,從現在開始,他要為了婧兒,拋棄一切,直到婧兒回到自己身邊為止。
若要讓婧兒回到自己身邊,首先得登上那九五至尊的寶座,才能有權力掌控一切,得到屬於自己的人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