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也是得罪各家的好時候。
呂徽按著自己的面具,略有所思。
按理來說,依照皇帝平日的態度,斷不會將這種又累又不討好得事情交給自己。但如今他一反常態,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呂徽將手攏在袖中,手心微微有些出汗。
皇帝與皇后如今勢如水火,應當沒有心情將眼光放在自己的身上。
要知道,皇后最近身邊的一個侍衛很是得她歡心,為此皇后還和皇帝鬧得很不愉快。
旁人不知,呂徽可不會不知道,那人明面上是個侍衛宦官,其實就是當日呂徽送給皇后的那份大禮。
即使改了個好聽的名字喚做‘瀾姻’,也不能掩蓋他就是那個乞兒的事實。
皇后,這是在自己的宮中給自己養了個面首呢!
想到這裡,呂徽忍不住唇角稍稍上揚。皇后這般桀驁的人,竟也會栽在一顆小小的子母丸上。
可見,她果然愛惜她自己的性命超過一切。
轎子停了,呂徽在旁人幫扶下走出轎子,仰頭,瞧見的竟然是應府的大門。
她不覺微微訝異。
宗元見她愣住,忙解釋道:“今天輪到應家。”
應家。呂徽覺得,自己已經許久沒有來過。
應之問已經回府,無人知道他去做了什麼,只知道他回來的時候,與以前大不相同。
走進應府的大門,呂徽尚且還覺得有些恍惚。也不知應之問有沒有將當初的事情查清,知不知道究竟誰才是殺害他母親的真正凶手。
以太子身份駕臨,應家沒有人攔呂徽。呂徽也沒有通報,十幾個丫鬟上前鋪路,引著呂徽一直到了前廳。
應家家主會客的地方。
裡面沒有人。呂徽由著旁人服侍,坐在了主座。廳中只有丫鬟小廝,沒有她想要見到的人。
見應之問久久未來,宗元擰眉,覺得不妥,轉頭去喚小廝,要他去把應之問請出來。
呂徽阻止了他。命他也坐下,靜靜候一會。
宗元不解,卻也沒有反駁呂徽的意見,撩起衣襟,在下頭尋了個長椅坐下了。
閉目,呂徽養息,室內便無人敢大聲出氣。整個廳中既安靜又詭秘,顯得死氣沉沉,沒有一點活氣。
沒有太久,大約半盞茶的功夫,外頭傳來大笑,有人快步走了進來:“怎麼都像死了一般?太子大駕,你們就這樣服侍?”
這話旁人不知,呂徽卻心知肚明,這是在諷刺她。
這分明是說呂徽原先太子府的景象。她從前的太子府,沒有活人。
應之問那時和單疏臨關係極好,這件事也沒有瞞他。所以對呂徽的情況,除了單疏臨,大約也只有應之問最為了解。
呂徽挑眉,淡淡看他一眼,並未說話。
應之問走進大廳,在呂徽下首坐下:“傳聞太子生得好顏色,可惜,隔著面具,實在看不清楚。”
字字譏諷,呂徽便知道,這傢伙仍舊是什麼都不知道。
也不知是該笑他天真得可愛,還是該氣他蠢得荒謬。
呂徽隱隱覺得不對。她覺得應之問雖說想法總是天真了些,但也不至於會傻成這個樣子。